陆鼎原给他一个什麽答案吧,因为无论他们说什麽,他知道都不会改变他的结局──就是一直无可救药的爱著无界。他应该只是想倾诉吧,毕竟除了无界,他的世界可以说是空茫一片,他只是,想找一个人说说,说说他的辛苦,说说他累了,说说他也偶尔会感到的委屈,哪怕不用安慰,更不用同情,只要有一个人,或是两个人,能听听。
这一说,足足说了两天三夜,当第三日的太阳从东方升起的时候,莫尘终於讲述完,三个人不约而同的出了口长气。好在他们都功力强劲,不然这莫说不吃不喝,就是困也要困死了。
“你确定不要换个人试试?”陆鼎原建议。
“去,你别帮倒忙。”韩量推陆鼎原脑袋一下,随後却说道,“接你来的那个司机你注意没?我们从英国新收的管家,是个不死族。我觉得和你挺合适的,够帅,还绅士。”
陆鼎原在一旁翻白眼,你这就不是帮倒忙了?
“不死族?”一个莫尘还不能理解的名词。像他们一样长生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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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莫尘好像有点兴趣,韩量赶紧接著说,“就是俗称的西方吸血鬼,一种只能活在黑暗中的生物,靠吸食活物的鲜血为生,一次巧合中吸了陆鼎原的血,却不知道为什麽突然不怕阳光了。自此就像膏药似的黏上我们,甩都甩不掉了。你要就赶紧带走。”无意中把实话说出来了。
“嗯,活在黑暗中的生物,性属阴寒,鼎原服食过干支阴果,他饮了鼎原的血,有此功用也不奇怪,好在他吸食的不是你的血,你服用的是干支阳果,对他那种体质的就像毒药一样,或者说,就像阳光被直接吸进身体里了一样,瞬间就见阎王去了。”莫尘点点头,一边思索,一边解释。
“他们没有阎王,他们叫上帝。”韩量补了句。
“都一样。”
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说阎王和上帝一样,韩量不禁和陆鼎原对视了一眼。
“这个世界,在我眼里……”大概明白韩量和陆鼎原的意思,莫尘说了半句,然後举起右手,有什麽慢慢开始在他的掌心凝聚,从一团气体,到滚滚岩浆,到表面的固化,然後清楚的看著海洋形成、陆地漂移,万物在其表面繁衍生息又迅速消亡……短短几分锺,莫尘手中的那个小小球体已经演变到现今的高楼林立、人口密集。然後在莫尘的一个握拳中,一切消失,而莫尘,就看著自己的拳头发怔。
“莫尘……”韩量过来,将莫尘的拳头扒拉下去。“你……是造物主对不对?”虽然莫尘说的有所保留,但韩量还是从莫尘的只字片语中听出了什麽。首先,那个他和无界生活的空间是莫尘造的,如果是异界,无论天界地界魔界还是别的什麽,不会因为某一个神或魔的消亡而连所在世界一起消失;其次,就是通往外界的出入口,一般的异界,总有固定的时间或方法,再不就是用什麽物品作为凭证开启,而他们那个地方,则是完全由莫尘来决定允许谁进,不允许谁进的。
莫尘只是看著韩量,什麽都没说,算是默认了。
“你原来懵懂,只是自身能力或意识还没觉醒,或者应该说,是无界让你提早在你还不应该诞生的时候醒来了。而现在,你完全觉醒了?”韩量挑眉。
“没有。”莫尘摇头。“我的力量刚刚开始觉醒而已,需要多长时间完全觉醒、觉醒後力量如何我到现在还完全不知道。”也就是说,对於韩量之前的话,他全部认了下来。
“你一个造物主,居然……”陆鼎原不禁咋舌。按著莫尘说的他想造多大就造多大的说法,他能造就的绝不仅仅是一个空间、一个星球或者是一个星际那麽简单,很可能就是另一个宇宙。
“爱这个东西……很神奇。”韩量只能这麽说。他也从没想过自己能爱谁的,毕竟他是那麽寡情的人,但他不但爱了,而且一爱就是数百年,还一点没觉得厌烦,甚至还有爱不够的感觉。
“爱……吗?让我找到,杀它一万遍。”莫尘没有高低起伏的声音传来。
“後悔了?”
“莫尘?”
韩量、陆鼎原一起开口。
“已经不是後不後悔的问题了。”莫尘浅浅一笑。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我曾听到一个说法,如果谁知道了造物主的真名,只要把他的名字倒著念,那他创造的一切皆会消失,是不是真的?那我们知道你的名字没关系吗?”韩量突然不著边际的问道。
莫尘摇摇头,“从我把起自己的名字的权利交给无界的那一刻起,就不是这样了。”
“啊?那怎样?”
“他让我生,我生,他让我死,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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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韩量都倒吸一口凉气,更别说陆鼎原了,两个人都愣住了。难怪莫尘说已经不是後不後悔的问题了。其实如果莫尘想,他想要造一个什麽样的人没有?爱他的,俊美的,死心塌地的,可以和他分享他的世界的,可偏偏……
韩量大概知道莫尘和无界的问题在哪儿了。一个人明明世界有限,心却很大,他好奇并探索这世界的一切,而另一个,明明世界可以很大,心却很小,小得只能容忍他和无界两个人,从他把自己困在一个方寸之间,便可以看出来,莫说人,就是地方,他都只造够他们二人日常生活的。韩量甚至可以想象,如果可以,莫尘恨不得将无界时时揣在怀里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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