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跑一趟腿,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既是如此,不如把他交到那人手上,多少得点儿辛苦钱。”
“没错,反正人已救下了,送哪儿不是送!”?
☆、老打白条
? 商量停当,两粒满肚子跑坏水的花生米“笑”得脸转筋,“官人,咱送你到个好去处,你去不去?”
“啊?”赵某人刚才吃罡风轰了几十个硬巴掌,这时耳力有些不济,歪头侧耳想听个分明。他想千想万,没想到那俩花生米会挤住他双肩,将他拎到半空中,任他叫生叫死,叫鬼叫乖,就是不撒手。
“有、有话好说!”
“说啥,没啥好说的,走——吧——!”小小两粒花生米,吊着个百来斤重的大活人,成心吓死他嘛!
赵孟田给吓个臭死,还不敢睁眼,闭着眼讨饶:“你们要多少银钱,我给!”
“嘿嘿,咱不要银钱,要在录鬼簿上记一功!”
“……这、这……”
“别这了,到地方啦,下去吧!”
“送佛送到西,去吧去吧!”两只小鬼扮了个看不出模样的鬼脸,手一松,跟卸一堆货似的卸他,这么高,屁股着地,还能要么?
赵孟田绷紧皮肉,做好屁股开花的准备,等了半日却没等来屁股开花前必定要经历的那阵疼。
哎?奇了怪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外头浪够了,晓得回来了?”
真是“一叶浮萍归大海,人生何处不相逢”哇!
“什、什么浪不浪的……哈哈……”
报应日积月累,终于积多了,这天哗啦啦塌下来,让他一次受个够!
“你多手多脚,多嘴多舌,你不惹事,事都要上门来惹你。这回若不是我,你还不定怎么样呢!说吧,怎么谢我?”那人探下身去,逼住他。
“……哈哈……”赵孟田木鸡似的,只晓得“哈哈”。“哈哈”完,他发现自个儿窝的位置有点危险——横躺,大半边身子在人家手上,“……哈哈……谢礼好说,你先放我下去。”开玩笑,这么身粘肉连的,迟早出事!
“放你下去?下去了你就溜没了,当我傻啊!”一张脸当空压下,赵孟田先用一只手挡,后来两只手都用上了,左拦右挡,人家那叫泰山压顶,他哪挡得住啊?给压得没了章法,大喝一声:“七日断肠散!”只有这时候他才会猛然记起:哦,原来自己还中着剧毒哪。
“我问过了,他说你吃的是甘草粒。”
“是、是么……哈哈……”
“行了,那两只小鬼是我支去的,你欠我不少,账赊多了不好还,这次也不要你多还,把利息还出来就行。”
“……还是那句话,你先放我下去。”
那人倒不黏糊,就手一放,赵孟田紧倒三四步,退开好大一段,才开口算账,“你说是你叫去的,空口无凭,我怎么信你?”
“哼……”棺材板面色一沉,脸皮一耷,从鼻孔喷出个冷笑:“你师叔祖没告诉过你?神行太保是贼不走空的货色,谁出的价钱大就听谁使唤。”
“……”
“你以为这世上真有那么巧的事?一请就把神请来了,什么代价都不用付?”
“……”
“你可知道救命之恩该如何报还?”
“……来世变牛做马供救命者驱驰。”?
☆、父债子偿
? 你问他今生,他答你来世,避重就轻,隔靴搔痒,稀泥和的相当地道。
“来生太远,要今生,现下,即刻!”
赵孟田默了一阵,硬着头皮继续和稀泥:“你用多少银子买动他们?”
“白银一万,黄金三千。”
“钱?”
“两。怎么,想还?”
“……”早知道就不问了……
“你坐馆行医,一个月拿二十两包银,一年就是两百四十两,十年就是两千四百两,四十一二年才还得清白的,黄的呢?认真计较,这辈子你就算抵给我了。”
“……”所以他才不敢欠棺材板人情啊!欠他一枚铜板,他能让你还一百。白银一万两,黄金三千两,哼,把他碎剐了卖也卖不出个零头来!
“父、父债子偿!”
“子?你哪来的子?”
“可以生……可以找个可心可意的……那个……”
“你如意算盘打的可真好!该着别人一大笔银子呢,就敢谈娶妻生子、就敢谈父债子偿?!”
“……那你说怎么办?”
棺材板这么跟他玩命地跟他掰手指头算总账,以前从没有过的事。用脚丫子想都知道,他把他撩拨着了,这时候还不服软充小,惹急了,让他即刻还钱,他上哪凑去?!
“你说呢?”皮球又踢了回来。
“……”说什么?说以身相许啊?!
“说啊!”
赵某人把心一横,两手一奓,泼皮无赖相出来一半:“我家无半亩田,身无几两银,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还是还不起了”,下头不必说了,再说就该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了。
“我知道。”棺材板挺从容,慢条斯理地看着他笑。
“哦。”既然知道,那就当面锣对面鼓吧,别兜圈子了。
“既然来去无牵挂,不妨赤条条一回试试。”
“……”嗯?啥意思?他有点摸不着头脑。
“你赤条条一回,一百两,强似你做半年坐馆医师。”
“……!!”赵孟田这厮,泼皮无赖做了十来年,见过横的,见过拧的,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能想象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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