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奇怪的。
洛平不是出了宫门就凭空消失了,而是平时他都走西宫门,这日他走的是东宫门。
他先在东宫门处遇到了方晋的轿子,憋着朝堂上那股气,他就是不肯给他让路,在门口僵持了好一会儿,最后方晋无奈退步。
他不退不行,后面都堵了半条街了。不过退步之后,他在洛平的轿子经过自己时,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洛平回了礼——给了他一记不屑的扭头。
方晋怔忡着关好帘子,随着车驾晃悠了几下,闷声笑了起来。
好个洛慕权,这又是玩的哪一出?
洛平抢在最前头出了东宫门,却又不急着回府,反倒吩咐轿夫先行回去,自己在路边等起了人。
一旁卖饼的老板见他身着华丽官服杵在店门口,殷勤地上来招揽生意:“这位大人,小店刚出炉的老婆饼,香酥可口……”
“老婆饼?”洛平牵了牵嘴角,“挺有意思的,给我包上六个吧。”
“哎好嘞!”
老板这厢刚包好,就见此人丢下银钱抄起饼去拦了一顶小轿。
“贺大人,”洛平揖道,“还记得你欠我的人情债么?那日说好要请我吃一顿香满楼,怎可翻脸不认帐?”
贺予之脸都气白了:“你不过是帮我打听了下妹妹的消息,我什么时候应承过你香满楼的!你、你这个人……”
洛平失望道:“当真不请?哎,枉我还特意给你备了礼。”
贺予之从未如此居高临下地看过这人,见他垂目,睫毛投下一片阴影,面上一红:“我也没说不请,只是洛大人你太突然了……”
洛平展颜,笑得温和:“那便好了,我们这就去吧。”
小轿子载不动两人,洛平就跟他往香满楼徒步走去。
贺予之支吾道:“那个,洛大人你给我备了什么?”
洛平将手里的纸包递给他:“刚出炉的老婆饼。”
贺予之瞠目结舌:“老老老老婆饼?”
……
不远处的大理寺官员碰巧见了这一幕,忍俊不禁。
少卿问:“原大人,洛丞相这是要做什么?巴结一个小都司?不至于吧。”
原序摇头苦笑:“他?他这是要审犯人了啊。”
————
秣城天街第一家,五味珍馐香满楼。
洛平让小二上了坛三白酒,给贺予之和自己满上:“我曾与你父辈同朝为官,算是比你虚长一辈,叫你一声予之可好?”
贺予之抿唇:“洛大人想怎么叫就怎么叫,下官哪敢有异议。”
酒水入杯,散发出一阵甜香,洛平没有在意他的刻意疏远,哂然道:“不愧是贺家人,要博得你们的好脸色真是不简单。”
“贺家没落,洛大人贵为丞相,要我们的好脸色做什么,秣城里谁不知道当今最有权势的人是你洛慕权,何必跟我在这儿惺惺作态。”
洛平淡淡笑着,执杯敬他酒。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是大自己好几级的官,贺予之不好推辞,负气咕咚一口全喝了。
“贺家虽然被皇上有意削了权,但是并没有彻底脱离朝政。予之,你的父亲在宁王叛乱时受了牵连,伯父也因此而被罢官,可是皇上并没有赶尽杀绝不是么,依然让你在朝为官,还把你的妹妹接进了宫里,可以说,大承并不想完全失去贺家的扶持。”
“听洛大人你的意思,是想跟我们贺家攀关系?”贺予之哼了一声,“皇上对你言听计从,我妹妹进宫的事就是你一手安排的,恕我愚钝,实在不知道你有什么必要拉拢我们。”
洛平夹菜饮酒:“我知道贺家人骨头硬,都不太看得起我,但我促成皇上纳贺家之女为妃,又在宫门口约你同行共饮,就表明你我是拴在一起的蚂蚱。今日朝堂上方太尉与我的争执你也见到了,他为武将我为文官,皇上尚武,我争不过他,所以我需要贺家在京城武将中的人脉,不让他方晋一家独大。”
“哎?你这是……”
“这么跟你说吧,我想要知道曾经与贺家交好的武官中,有哪些中途叛离了你们。”
“你要铲除他们?”
“我只是要提防他们,如果能把他们重新收为己用是最好……”洛平斟上酒,“罢了罢了,不说这些了,今日我就是来蹭吃蹭喝的,说这些未免太无趣了。来,予之,你再陪我喝几杯,早上真是让人气闷。”
贺予之有些动容,一口闷了那杯酒,话匣子就开了:“其实要说那几个忘恩负义之人,大伯是跟我提过的。伯父说,真正害得贺家败落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些人,但我还要在朝中安身,伯父嘱咐我不要明着与他们作对。”
“唔,你伯父很是明智,当初他托我为你妹妹说话时,对此事也颇为感慨。”
“芝儿入宫,果然是伯父拜托你的?”
洛平与他碰杯:“所以说我早已是你们贺家的同僚了。说吧,是哪几个人害了你们?”
贺予之喝了酒,望着对面人眼中氤氲的暖意,愣愣道:“当时我父亲是领侍卫内大臣,结交的人不少,后来墙倒众人推,其中尤以现任的王宗复提督、赵英总兵、吕如江都统,还有兵部李建侍郎……”
酒过三巡,洛平吃饱喝足,拍了拍贺予之说:“时辰还早,不如予之你陪我去南梦园听听戏?嗝,咱边看戏边吃饼,你看你不吃都浪费了。”
贺予之满脸不豫,忿忿道:“洛大人,这才刚到未时,你食君之禄,没有公事要忙么!整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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