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到中书时,中书正在商议用谁替代章楶。王巨回来后,就写信问章楶,那边有没有搞掂,搞掂了,速来西北吧。章楶也回了信,局部地区还有叛乱,但不足为患,如果朝廷需要我,也能调回去了。
太遥远了,所以一来一去,这封信今天才到达王巨手中。
但问题来了,章楶调回来了,未来大理将一切为二,云南东路,云南西路,王巨也没有异议,因为这一切,虽然略略不利于总体调度,但利于能洗去大理百姓对故国的留恋,而且大理面积也确实太广大了。
并且朝廷又同意了,大理特例特办,也就是指正式置路一级别的管理官员,而非是象其他地区那样,只有制置司、提举司、转运司、刑狱司。所以一切为二,再用流官制度,就避免了会出现第二个安禄山。
然而用谁担任两路主官,大家都感到头痛。
这需要三个条件,第一个对南方情况比较熟悉,第二个必须要爱民,头难头难,在这十年内,对这两路的选官必须要小心翼翼,直到大部分百姓对宋朝认可,两路才能说真正属于宋朝的地盘了。另外还有一个条件,那就是略知军事。
比如朝廷让苗时中接替刘谊,又让刘谊替代章惇主持交趾路事务,就是两个很不错的人选。
张璪说道:“琼州朱初平如何?”
“张公,朱知州在政务与爱民上没有问题,可他不知军旅。如果朱知州能胜任,那么葛少华同样也能胜任了。”
“这样,两个人选就难办了,”老王为难地说道。
“实际还有三个人选,但是不可能的。”
“谁?”
“章侍郎,许侍郎,熊侍郎。”
张王二人都乐了,这怎么可能呢。一个是门下侍郎。一个是兵部侍郎,一个是工部侍郎,去了云南,那不叫任职。而叫贬放,三人,朝廷如何无缘无故地将他们贬放到云南路为官?
“其实如果不是这个军事,老夫心中倒有一个人选。”老王说道。
“谁?”
“谢麟,福建人氏。原先担任会昌知县,后因政绩转迁为石首知县,石首县百姓苦江水为患,此人登上荆州的黄山(不是安徽那个黄山),说不根治这江水的水患,我死了都要葬在这山顶上。百姓为之感动,全县上下齐心协力,叠石障堤,水患终于化解,因此当地百姓感泣地称为谢公堤。朝廷因此嘉奖其功。让其知荆州。”
其实宋朝好官还真有不少,但因为不会夸夸其谈,于是不能上位。
不过虽是好官,去云南两路也未必称职,因为不知道其会不会掌兵啊。
“我心中也有一个人选,只是舍不得。”王巨说道。
老王问:“谁?”
“种谔的侄子,种记之子种师道。”
此人正担任着熙州推官,而且能文能武,师从张载,也算是王巨的师兄弟。
然而要用兵西夏。这些能打的大将,能置于南方吗?
老王说:“真不行,先让他暂任着,反正西夏还有好几年。但云南两路必须在这几年须平稳过渡。”
“那就这样吧,但还有一个人选呢?”
“子安,提及种师道,老夫倒是想起另外一个人,吕大忠如何?”
吕大忠也算是张载小半个学生,虽然也未去过南方。但久在边陲任职,政务与爱民上也没有多大问题。
但吕大忠懂军事吗?王巨表示怀疑。
然而怎么办呢?没有其他好的人选,只能选择这两人了,因此以种师道为云南西路安抚经略使兼知大理府,以吕大忠为云南东路经略使兼知昆明府,不过预防万一,王巨又下诏令,以苗履与姚雄为两路马步军总管,这两人皆随王巨参加过平灭交趾与大理之战的,对那边的情况无比的熟悉。
这种小心不仅是王巨,其他人也同样的小心,毕竟大伙都被巴蜀几次大起义弄怕了,因此即便没有王巨,大家对这几个新近收附的地区选官都十分地注意。
只是王巨还注意到军事方面,但没有想到它居然真的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负责广南西路的乃是苗时中,如果说略有军事才能,此人就是。
郭逵兵驻富良江,久不进,苗时中那时是广南西路转运副使,也随军南下,当然,他没有发言权,不过说了一句:“王师(指郭逵)无进讨意,贼必从间道来,乘我不备,翼万一之胜,势穷然后降耳。”
果然郭逵撤军后,交趾派了一支军队从上流尾随而来,陶弼殿后,因得苗时中提醒,三军戒备,交趾这支军队小挫而逃回。不过王巨南下时,苗时中已经调迁为梓州路转运使,乞弟背叛,朝廷派韩存宝讨伐。韩存宝兴师动众而去,然而畏惧不行,苗时中也在军中,便说,师老矣,将士暴露,非计之善者。
要么就打,要么就将三军撤回来,在前线逗留着干嘛?
韩存宝不听,最后整成了一个笑话,赵顼大怒,将韩存宝斩杀。
那时王巨已经进京了,不过王巨没有反对。
可以善待武将,但武将怕死,还用得着善待吗?
不过又引出一段故事,话说苏东坡老家有一个侠客叫巢谷的,自幼就喜欢武艺,与韩存宝交好,这次也随韩存宝南下征讨乞弟,韩存乞懦弱不前,朝廷派中使来处理,韩存宝大约从哪儿听到了风声,便对巢谷说,我是泾原的一个武夫,死没有什么可惜的,只是妻子难免就会挨饿受冻,现在我口袋里有数百两银子,拜托你带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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