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也罢,痛痛快快地在战斗中死去。
感觉好像渐渐地离他而去,他知道有什么东西划过额头糊住了眼睛,却感觉不到温热的粘稠,也嗅不到腥气。他勉力睁眼,看到了自己挥剑的动作,却并没有之前那种痛苦欲死的疲惫。
然而一转眼,嬴政的动作就僵住了。斜前方,路边半人高的灌木丛因无人修剪而枝桠交错,就在新旧两色叶子的掩映下,一张熟悉的脸若影若现。
无意中瞥见燕丹,嬴政的脑子清醒了一些。
他不是走了么,为何又要回来?
他是一个人回来的,那么夏无且一人回城了?
他这样躲在灌木丛中,是想做什么?
去而复返的燕丹并没有像嬴政那样大喇喇地站在路中间。他生性更为谨慎,于是猫着腰躲在嬴政前方不远的灌木丛后,紧张地思考对策。
政好像受伤了。燕丹心中一惊,后背冒出冷汗。
怎么办,怎么办,快点想啊!燕丹死死盯着处在包围中的嬴政,指尖无意中掐入了掌心。
突然,边上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划破了燕丹身上的麻衣,在他的小臂上划出血痕。燕丹眼角一扫,是一株蓖麻。
蓖麻
燕丹眼睛一亮,计上心头。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身心俱疲还长胖了,看到留言没涨,更心塞。
☆、第七章
公元前二二七年夏,秦国,咸阳。
公孙季功的医馆今天歇业。
真是,有事没事跑了来影响我做生意。公孙季功嘀嘀咕咕地关好大门,端了一盏灯进入暗室。
暗室设置在公孙季功卧室的下面,只有一丈见方大小,摆了一张桌案、几只垫子之后就再也寻不出空隙了。暗室北面有一扇生锈的铁门,宽窄只能容一人通过,也不知通往何方。粗糙的墙面上镶嵌着一盏灯。许是多年没用了,灯壁上本来落满灰尘,方才才被人匆匆擦拭过,现下正明灭不定地亮着。桌案边上端坐着三个人,其中之一是身着便服的夏无且,此外还有一名器宇轩昂的黑衣男子,以及一名形容尚小的少年。
公孙季功把木板盖好,吃力地单手拿灯攀下绳梯。他在空出来的那个座位上坐下,吹掉自己带来的灯,一时间,室内昏暗不少。
省些油。他向在座三人嘻嘻笑道。
那黑衣男子不满地皱眉看他一眼,似是看不惯公孙季功无状,冷声道:太子丹给手下的薪俸,应不至于连灯油钱都承担不起。
太子对我们自然不差。公孙季功翻了个白眼。只是我们的薪俸都是太子私人的积蓄,而他自己如今也是越来越艰难。作为忠心的好下属,我与无且都自愿只拿一半俸禄,为太子分忧。
说到这里,公孙季功貌似无意地瞥了一眼黑衣男子:那些只知享乐、不愿为太子分忧的人,又怎知我们的心甘情愿。
你那黑衣男子顿时沉下脸来。
好了,我们还有正事要谈。夏无且见状连忙打圆场。您就是荆卿?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无且深感荣幸。
夏先生,柯也曾听太子丹提起过您。荆轲冷静下来,淡漠却不失礼数地与夏无且寒暄。师从名医,医术高明,潜伏秦王宫十年之久却安然无恙,更与太子丹是总角之交。久仰。
两人寒暄一番,夏无且又看向了一边的少年:这位是
这位是我此行的助手,秦舞阳。荆轲介绍道。
难道就是,年方十三能杀人的秦舞阳?夏无且和公孙季功吃了一惊,不由仔细端详面前的少年。只见他不过十五岁上下,小麦色的皮肤健康均匀,五官端正秀气,昏暗的光线中依稀能看见他略微羞赧的面色。他身着褐色短打,身量并不魁梧,但众人却能看见单薄布料下流畅的肌肉线条,看样子是个有功夫在身的。
见众人都在观察他,秦舞阳抱拳道:见过众位。他的声线稍有些紧绷,似乎是因为面对陌生人而不自在。
夏无且和公孙季功悄悄交换了一下眼色,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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