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急得不行,我们见了还以为你是不是出车祸了之类的那种紧急情况,结果后来才知道是发高烧。哎,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啊?同事?同学?
吴邪一时语塞,他也不知道自己心里究竟是怀疑还是震撼,总之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什么也不是,我不认识他。
呀,陌生人?现在还有这么好的人啊?又帅又善良,还主动去交钱,真难得。看他急成那个样子,我们还以为你们关系很好呢。
没有。吴邪顿了顿:我们真的不认识。
☆、叁
北京的冬天又冷又干,吴邪裹着外衣,围着围巾,手放在口袋里,沿着马路伢子一直走。他觉得自己真是走了好久,直到腿都微微有点发酸,这才远远地看到有个地铁站的影子。
入站口那儿有人在卖玉米,热气腾腾的一锅,闻着就是一股子诱人的香味。他没忍住,也摸出零钱买了一个捧在手里,暖烘烘的,还稍微有点烫手。只可惜冬天这种玉米都有点黏牙,他最喜欢吃那种水果玉米,又甜又脆,夏天晚上下了班去市场,一次就要卖好几个。
因为没有带城市卡,所以只能去排队买票,正在自动售票机前等着的时候,手机响了。吴邪掏出来一看,是解雨臣,他这才想起来自己一直没有给他回短信。
果然,一接起来,那边的人开口就问:你怎么回事,发短信怎么不回?
睡过去了,起来之后脑子不清楚,就给忘了。吴邪拨开贴在玉米上的塑料袋,咬了一口。这玉米刚从滚水里捞出来,他被烫得嘬了一下舌头,发出嘶嘶的吸气声。排在他前面的是两个女生,本来正在说话,听到后面这种奇怪的声音,都忍不住回过头来对他笑了。
那边解雨臣也说:你在干什么呢,我怎么听着跟气管子漏了气一样。
吴邪又咬了一口,大着舌头含混不清地说:我吃玉米啊,有点烫,你要不要也来点?
谢谢,我心领。
正说着,轮到吴邪买票了,他一手拎着玉米,一手去口袋里摸零钱,手机就被他歪头夹在颈窝里。
解雨臣问他:过年还是来找我?
是啊,不然我怎么办?吴邪那些票,随着人流下了自动升降扶梯:大过年的你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忍心吗?
秀秀还去吗?叫她一块吧,每年都是咱们几个在一起。
解雨臣嗯了一声,没说话。
地铁站里乱哄哄的,人声嘈杂,偶尔还夹杂着小孩子的哭闹声。吴邪听不清楚,就提高了一点音量:你说什么?我等地铁呢,这儿特别乱,你得大点声说,不然我听不见。
我说解雨臣顿了顿:你想不想回去看看?
其实周围还是很乱,但听到这句话之后,吴邪却像浑然不觉一样,只是仰头看了看前方那个地铁四号线的指示牌,竟然还淡淡地笑了:我还能回哪儿去?杭州吗?那儿早就没有我家了。
解雨臣只是在那边轻轻叹了一口气,也没再说话。
年关将至,公司里忙上忙下一堆事,吴邪简直每天都是焦头烂额。因为马上要歇年假,临桌的那几个外地的同事早早就订好了车票,都盼着快回家。白天办公室里乱哄哄的一摊事,越烦躁事情还偏偏越多。晚上又要加班,不到10点不散伙,非得卡着最后一班地铁进站的时间才肯放人走。
自从他出院了以后,也过了将近一个月,张起灵竟然没有找过他。吴邪一点也不诧异,这种紧要关头他每天都玩了命的加班加点,更别说张起灵那种成功人士了,一天早中晚三顿饭三场应酬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放假前的最后一天,五点种刚过一点,行政就来通知说可以下班了,办公室里那几个小姑娘欢呼了一声,叽叽喳喳地聊起了天,没一会儿,人就已经走光了。吴邪仍旧坐在桌子前,慢慢地关上电脑,又收好东西,这才起身披上外衣。
北京冬季的白昼短得出人意料,而黑夜却降临得猝不及防。才不过刚刚下午五点钟的光景,楼下马路两侧的路灯就已经亮了。这栋写字楼离马路比较远,在非机动车道更右的一侧,还有一排绿化带隔在中间挡着。
街上已经是车水马龙了,汽笛声和刹车声混在一起,要多尖锐就有多尖锐。吴邪站在厚厚的玻璃幕墙后面,很安静地看向外面。有时候他真觉得自己不应该再属于这个世界,没有父母,没有家,孑然一身,了无牵挂。滚滚的世俗红尘于他而言,没有任何眷恋和期待。而现在之所以还依然活着的原因,大概就是张起灵还没死,他不甘心。
其实很早以前他还是有家的,就在杭州。他有父母,有平静的生活,就像这芸芸众生中的绝大多数人一样。他本以为自己或许会一直这样,直到过完这一辈子。
他又在窗前站了好一会儿,直到上司都要下班了,这才慢慢地下了楼。
有辆黑色轿车正好停在公司的正门口,完全挡住了最中央那几级阶梯。吴邪脚下一转,直接从侧门走了出去。
说来也奇怪,那车竟然随着他的脚步,也悄无声息地往前开去。吴邪看了一眼那车子,皱了皱眉。
四个圈啊,真了不起,好几百万呢,是挺贵的。但是有钱不代表能够肆意妄为,虽然他并不仇富,但是依然对这样的土豪没有多少好感。
就在他抬脚欲走时,车后座的那扇漆黑的车窗被人摇了下来,张起灵就坐在里面,淡淡地上车。
吴邪当然不可能上车,在看到张起灵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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