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唐厄离开中国前告诉他,严钦放话了,谁也不能借你钱,谁借就是跟他过不去。
跟拉帮立派、不跟你玩儿的小学生一样幼稚,但却让人不得不开始思考、掂量于这家伙的存在。战逸非忽然想到了自己与方馥浓说过的玩笑话,然而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便怎么也扼不住了。
觅雅要清盘出售的消息同样传到了苏州,并马上引发了轩然大波。工人们停产罢工,静坐抗议,苏州工厂顶不住压力,不得不连着工厂所有保安都一并疏散,暂时关门一周。
事情乱成一团麻。收到消息后,战逸非本来想亲自去苏州与工人们解释,但方馥浓拦住了他。他担心群情激奋下会发生一些失控的事情,决定还是自己以公关总监的身份去平息这场风波。
方馥浓在赶去苏州工厂的路上时,失态就已经发展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一个醉酒的工人带头砸了一台电脑,立即就如一粒火星迸溅于枯柴般,带动了近千名工人打砸工厂,直至惊动了武装特警。
几个小时不到,包括真空乳化机、配料罐、灌装设备应用气动装置等在内的车间流水线设备就被砸烂了,损失不可估量。
整件事一定有个始作俑者。
宋东坡是个仗义的人,这种仗义很能感染人,若生在古代,混好了就是朱元璋与赵匡胤,再不济也是绿林好汉劫富济贫,也难怪厂里的工人都听他指挥。不是看重他这一点,方馥浓当初也不会拉他入伙。
公关先生与工人代表碰了面,宋东坡开口就质问他,“方总,我现在还叫你一声‘方总’是我敬重你的能力,我也请你看在我们相识一场、我老宋为你搞配方、抓生产都不遗余力拼了命的情分下,给我一句实话——外头的传言是不是真的?觅雅要卖了?”
方馥浓点头,“是真的。”
“公司什么时候有的这个打算?如果不是我们闹事儿,你们难道还打算瞒下去,到时候杀我们个措手不及?”
“不是。”方馥浓摇头,“战总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仍在积极寻求解决办法……”
“当初你拉我入伙的时候承诺过我什么?”宋东坡一下就发了怒,冲上去就揪起了方馥浓的领子,“我说过,我宋东坡找工作不难!不是没企业找我去做管理层,可我不愿意,我就乐得在这行干这个工作!这些工人都有家有室,活得不容易,他们都是信任我老宋,才答应得自负盈亏,我还劝说他们连最基本的社保都放弃了!你现在突然要卖工厂,要遣散工人,你让我怎么对得起他们?!”
“卖觅雅并不是战总的意思。”方馥浓理解宋东坡的怒气,因此没还手,只是说,“但如果真的走到了卖厂遣散工人那一步,觅雅会尽可能地妥善安置大家——”
“怎么安置?你说,还能怎么安置?!”宋东坡粗鲁地打断方馥浓,扯过身旁的一个看上去年纪很小的瘦弱工人,“小庞腿瘸,还是在这家工厂里出的工伤。你让他出去以后怎么找工作?”
方馥浓把视线从对方的瘸腿移至面孔,眉头拧得紧些,“我会向战总申请——相信他也一定会批准,首先,对于诸如小庞这样的特殊员工觅雅一定会重点照顾。其次,觅雅会专门聘请猎头公司,为尽可能多的员工提供就业机会,同时由我本人出资,为那些短时间内找不到工作的员工报名辅导班,指导他们学习英语、计算机等就业技能——”
公关先生的回答可以算是滴水不漏,仁至义尽,可气头上的宋东坡显然失去了任何思考的能力,他又想对方馥浓动手,嘴里还骂着:“你们公关不就擅长巧舌如簧吗?!当初你许诺我的时候,说得比刚才还好听呢!”
跟方馥浓一起过来的还有觅雅公关部的职员,见对方蛮牛一般讲不通道理,还一副要打人的样子,忍不住就上去推他一把。
搡这一下成了导火索,工人们也动了手,混乱之中,宋东坡抄起一把塑料椅子就朝方馥浓的后背砸过去——方馥浓没来得及或者说根本没想躲,一下就被对方砸倒在地。
“你们有钱人太不拿别人的生活当回事儿了!你和那姓战的小子就是给我们画了一个饼!画了一个永远吃不到嘴里的饼!”这个男人天生血性,脾气上来了就不管不顾,一边怒吼一边挥动手上的椅子朝方馥浓后背重重砸下。
地上的男人每次想撑地爬起来,又被一下重砸,根本站不起来。
眼见方馥浓口吐鲜血,一旁的周晨赶紧上去抱住宋东坡的腰,已经吓得结结巴巴,“别、别别打了,宋哥……这也不是方总能决定的事情,他是真尽力了……你、你别把他打死了!”
宋东坡听了劝,扔掉手中都被砸变形了的椅子,摆出一副“该怎么判怎么判”的表情,走了。
闹事的员工千名有余,这么大的事件,纵然觅雅的公关总监有通天的本领也瞒不了。新闻当天就播了,铺天盖地的一通渲染,对于刚刚遭受代言人打击的觅雅来说,更是雪上加霜。
苏州的事情还没完,伤势不轻的方馥浓从医院回到酒店,给战逸非打了电话。对于这次的工人打砸工厂事件,他尽可能表述得轻描淡写,告诉他,事情不那么糟,牵涉进来的员工也就几十名。
但是他强调了一点,比起走法律程序解决,他更希望采取柔性处理的法子。
“听你的。你……没事吧?”
“没事……”肺疼得咳了两声,方馥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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