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诉我,别又什么都瞒着我。”居同野忽的抓紧沈吟的手腕,像是抓一个受惊呆愣而不会躲的小兽。又怕他撒谎蒙混过关,干脆将心一横,“否则以后就不欺负你了,再不跟你睡了。”
沈吟闻言一怔,倒是叫他唬得一时如坠云里雾里,啧了声回过神来,毫不客气地弹了个不疼不痒的脑瓜崩儿,拍着他的脸道:“近来胆儿肥了,敢威胁我了。”
居同野更是绷起脸,脸颊紧巴巴的。沈吟忍不住想之前这人就是这么紧崩着,死活不肯放松,每次水磨功夫都做得他几乎耗尽耐心,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屁股和脸颊合一而论。正品味着,就听见居同野道:“我是认真的。”
沈吟以前不说,不过是不想那些幺麽小丑叫他心烦,而今间不容发,恐怕都落不着好下场。沈吟也想通了,在他身边端端坐正,目光无定,语调如诉家常:“上次你我离开之后不久,崔家通敌卖国全族斩首,无一人逃脱。”
崔家上下无一生还,先不论沈吟做事一贯十拿十稳,周巡抚更胜于他,就差亲眼核对人头。是而那柄箭矢上的“崔”字,沈吟第一反应便是鬼魂作祟,而会拿居同野要挟他的,只剩崔朗征。崔朗征自幼习武天生力大无穷,开得了铁胎弓,十四岁便能猎虎豹。
周巡抚不信鬼魂,沈吟也不想说服他。他已在地图上圈出大致区域,由广威将军带人暗中调查箭矢来源,连那几个少年的身份也在核对。今夜沈吟带居同野去莲落阁是临时起意,本应是去街上观赏花灯,这莲落阁是他心中久藏私密,也只来过两次,谁都不知,叫沈吟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
“这事是我和师兄,准确来说是我捅出去的,他恨我,报复我也正常。只是连累了你。”沈吟半藏半露,转过头来,眼里懊丧之意不加掩饰。他不是好人,但也顶天立地挺直腰杆活着,做了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一人做事一人当自问没有弱点,直到他遇到居同野有了死穴,才真正懂得何为害怕。
明明在说正经话,星眸里也是重重血丝,居同野莫名觉得一条游龙生生活成了小秃泥鳅,滑溜溜的分外好看。
毕竟心灵相通,居同野心情好,沈吟也无由的镇静下来,毕竟是经历三山五岳四渎的人,大风大浪掀不翻他这个一叶扁舟,他安安稳稳地飘荡,浮萍亦有依偎。
沈吟忽的跳下来,搬走矮案,按着居同野躺下来:“你在这睡会,我去外间和师兄说会话,若是吵了你暂且忍忍,事出紧急。”
居同野也怕给他惹麻烦,心想周巡抚估计也不乐意见他,便乖模乖样地点头。
沈吟麻利地跑去抱来枕头被褥,也不管这些都是他师兄用过的,铺陈盖好。枕是药枕,内有决明子与苦荞皮。
夜不知有多深,居同野拉着他,依稀有不舍:“你也来睡会吧。”
手心的温度暖彻心肺,沈吟道:“过会就来。”
这话太假,居同野如此想,久病成医,常骗成精,他也机灵了,便安心阖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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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吟没有来睡,倒是进来看了几眼,还不放心地探鼻息。
周府已如营垒坚不可摧。
徐管家趁夜核查了府内所有人,连一条狗也不放过。他这管家不是白当的,自然有能入得了周巡抚和沈吟的眼的本事,记得住所有脸孔相貌,分得出孪生子的些微不同,江湖神技易容术也瞒不住他一双火眼金睛。亏得他多年打理,紧急核查没有查出任何问题,至少得以确保府内众人平安。
几个少年的身份核查完毕,都是城里浮浪少年,不成问题。
所有的好消息都是广威将军传来的,他首先查的是沈吟所圈范围内的荒屋或是久未有人居住的。有间荒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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