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喜!」
他表现的不错,只是饶宗礼好像没有惊喜,只是茫然地看了一眼眼前的花,然后抬起头看他,不单「惊」没有,「喜」更看不出来了。
沈仲然皱了皱眉,蹲在他面前。「怎么了?不认识我了?」
饶宗礼动了动嘴唇,摇摇头。
「那怎么这个表情?还在生气?」
还是摇头。
「不生气就好,我们一人气一次,扯平了!」站起来把花放到一边,沈仲然边脱掉外套边说:「这两天累死我了!应付那些老头真是活受罪,所以才没给你打电话,你和小宝都还好吧?哎?小宝呢?」
饶宗礼不自觉地一震。
沈仲然左右看了看,「在房间里睡觉吗?我去看看——」
「没有。」缓缓两个字出口,叫住了沈仲然,饶宗礼觉得胸口有些发疼。「小宝他……不在了。」
「什么?」沈仲然没听懂。
「小宝,被他妈妈接走了。」说出来的时候,饶宗礼下意识地抬起头,他以为自己会害怕看到沈仲然的表情,但却控制不住自己。
先是楞了一下,随后明白他说的,沈仲然的脸色渐渐开始发白。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到目前为止,他仍然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饶宗礼却已经平静多了。
「小宝被徐蔓莎接走了。」简单清晰地重复了一遍,下一秒衣领就被扯住,饶宗礼闭上眼,却没有等到意料中的拳头。
「你他妈的到底干了什么?!」沈仲然充满怒火的声音响起,还有狠狠的咬牙声,拳头是举起来了,只是终究没有挥下去。
「她是小宝的妈妈,有权利带自己的孩子走。」
「那我他妈的还是他的爸爸呢!」一把甩掉他,沈仲然大吼。
踉跄了几步,缓缓伸出手扶正眼镜,饶宗礼平静地说:「如果你只是因为这个原因要小宝,那我就更有理由让他跟他妈妈走。」
「放屁!」英俊的脸已经扭曲得不成样,沈仲然狠狠踢了茶几一脚,转过身指着他,「你知道个屁!那个女人是什么货色我比你清楚,她是哭着到你面前求你把孩子还给她,还是直接脱衣服求你了?啊?!」
越说越愤怒,他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你凭什么让那个女人把孩子带走?你他妈的凭什么?!」
饶宗礼沉默片刻,才能保证自己的声音像平时一样平静,「我——」
「你他妈的什么都不是!」沈仲然一声怒吼把他后面的话全部打乱了、打散了,再也拼不起来。
「什么都不是的人,凭什么自作主张让她把孩子带走?!在女人面前装什么男人!你以为你是谁?」沈仲然终于忍不住,再次拎住饶宗礼的领子,把他从沙发上拽起来,恶狠狠的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质问,「饶宗礼,你以为你是谁?!」
他是谁?有一瞬间,饶宗礼自己也很迷惑,不过好在这个人把他吼醒,原来他一直都是错的,现在,他终于醒了。
他和沈仲然会在一起,是因为孩子,沈仲然留他在这里的最终目的,也是为了孩子,两人靠孩子联系在一起的那点感情,最后根本无法长久。
幸好沈仲然抓住自己的领子,才让他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站稳之后,饶宗礼扬起嘴角,自嘲地对沈仲然笑了笑。
「我只是个医生,在你这里,只是个保母。」
沈仲然顿时楞住,终于冷静了一点。他看了饶宗礼几秒,随后咬了咬牙,甩开他,转过身大口大口喘息,片刻之后,一把抓起自己的外套往门口走去,走之前,抓起茶几上的花狠狠甩到墙上。
整束花被撞散,花瓣洒了一地,瞬间残破不堪,就好像两人的关系,开到正艳的时候,转眼破败凋零。
也许一开始就没那么美好,但是会到今天这个地步,饶宗礼在刚才那一剎那觉得,自己是罪魁祸首。
是他把小宝带回家,又把小宝送走的,和沈仲然的关系由他开始,理所当然也该从他结束。
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当晚,他便回了家,带走自己所有的衣服,还有他用过的牙刷、毛巾,就是要一点痕迹也不留,而且,不出意外的话,他这个人也应该很快就能从沈仲然脑中消失。
拖着装得满满的行李箱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不想吵醒二弟,饶宗礼用门框上的备用钥匙开门。那是他们三兄弟很小的时候放上去的,到现在,记得的可能只有他了。
屋里一片漆黑,饶宗礼有短暂的不适应,伸手去鞋架上找拖鞋,却摸了半天也没摸到。在心里嘲笑自己连家都不认识了后,他索性坐在玄关,让双眼在黑暗中渐渐习惯。
有些事情,习惯了可以再改,有些东西,上瘾了可以再戒掉。
不管什么时候,这里才是他真正的家。
直到天亮之后,他才看到放在桌上的纸条。
外出义诊,三日后归。
再看看下面留的日期,是昨天,也就是说,今天和明天,家里又只剩他一个人了?
轻笑了笑,他放下纸条坐到椅子上。他的年假还有一半,可休假的原因现在已经不存在,很久没有这么多空闲时间,让他忽然觉得脑中一片茫然。
然后他看到放在门口的行李箱。对了,他回来了,像狼狈的逃窜,从那个人身边逃开了。
第十章
就像是大病了一场,饶宗礼觉得异常虚弱。
关上门,拉起窗帘,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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