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你爸炒菜的手艺是和谁学的?”洪涛知道张爸爸这是不愿意说,但是他儿子一定没这个心眼。
“我爷爷!我爷爷比我爸做饭好吃,在家做饭的时候,我爷爷老骂我爸爸是笨蛋!”大江果然够爽快,直接就把自己爸爸的老底给揭了。
“哦。。。看来不光是师傅教的,这是家传啊。。。你爷爷还上班嘛?”洪涛又问。
“。。。退休了。。。我爷爷爱养鸟,他的鸟谁也不让碰。。。”大江又把自己爷爷给无意中卖了。
“哦。。。养鸟。。。只有要爱好就好办。。。走,挖蛹去!”洪涛又把手套和口罩拿了出来,和大江一起向院子犄角走去,洪涛虽然是头一次来这里,但是光靠闻味,50米以外也能找到厕所。
既然是一块还未开垦的chù_nǚ地,那收获可就是大大滴,真和大江爸爸说的那样,很多蛹就在地面上,不用挖,直接捡就可以了,不一会儿就装满了一纸盒,最少也有50多只。洪涛和大江这才收手,一次不能抓太多,抓光了以后就没得抓了,这个活动不是一天两天就结束,怎么也得拖到放暑假。
有个这个富饶的厕所,大江这朵小红花估计是没跑了,至于洪涛自己,他只交了两只,让老师挑不出毛病就成。别看洪涛教的数量少,但是质量高,他按照挑蛐蛐的标准,从一纸盒苍蝇蛹里挑出两只又黑又亮还不停蠕动的。然后跑到裁缝店里,找了两根碎绸子条,然后在每个苍蝇蛹身上绑了一个蝴蝶结。一红一绿,当他把这两只精品苍蝇蛹放到老师讲台上时,老师的脸也是一会红一会绿。
81年的暑假很快来临了,今年洪涛格外的高兴,因为父亲的学校要去外地招生,这一整个暑假都在家待不了几天,得跑好几个地方。没了父亲在家看着。他才真正像一只出笼的小鸟,每天早上睁开眼就跑得无影无踪,中午也不回姥姥家吃饭。说是在店里吃,其实他只有一半时间待在店里,剩下的一半时间全坐着那二爷那辆三轮车,四九城的乱转。除了去收购各种老玩意之外。还和那二爷一块儿,跑到郊外去抓蝈蝈。
现在洪涛已经攒够了一整桌还多的蛐蛐罐,都放在他的库房里,罐子都是老罐,其中不乏有几只正宗的明朝万里张和清朝赵子玉的真迹。这些罐子都是去别人家里收旧货的时候淘换来的,价格很便宜,属于搂草打兔子捎带手,就连那二爷也经常说洪涛运气好。然后哀叹一下自己的命运。按照那二爷的说法,当初他家的罐子有几百个。其中有名有姓的就不下两桌,可惜都给砸了。
“这算个屁!您等着,赶明儿我凑够一桌万里张的罐子,等您一蹬腿,我全给您埋一块儿,让您去那边也有的玩,绝对不能闲着!”洪涛和那二爷接触时间长了,就知道这个老头其实很好相处,他虽然年纪大,但是还带着年轻时候那种混不吝的性格,喜欢开玩笑,只不过因为岁月的蹉跎,他把这种性格生生压了下去,不遇到特别交心的人不显露出来而已。
“成,我没白教你,到时候你干脆给我戴个孝帽子再打个幡吧,没个孩子送,我走得也不甘心啊!”那二爷嘴上也没吃亏,直接把洪涛降辈成了孝子贤孙。
“那有什么,我虽然平时和您没大没小的,到那时总不能还是平辈吧,砸个瓦盆都是应该的,您放心,我给您养老送终,别看您没孩子,我保证给您把后事全办利落喽。等过几年政策松了,我打算在北京郊区找块风水好的地方,租下来,专门开个墓地!老百姓全都可以埋过去,不用住在骨灰盒里,然后专门留出一块好地方来,等我姥爷、老姥姥走了,都埋一块儿,以后我妈我爸也去那儿,最后等我踹腿了,把我也埋过去,这就算圆满了。到时候我给您也留一块地方,咱爷俩并排怎么样?”洪涛说起这个,忽然又想起一件自己以后有钱了必须干的事情。
“你把我埋在你脚底下我也没意见,谁让咱是个老绝户呢,能有人给送终就算不错了,那儿还敢挑三拣四的。”那二爷听惯了洪涛平时满嘴跑火车,根本没把这个话当真。
“对了,二爷,咱说正经的,我听说二奶奶当年是怀着身子走的,您想不想去弯弯找找他们?”洪涛一说起孝子贤孙
的事情,忽然想起姥爷和自己说的有关二爷的传闻,他记得那二爷当年的媳妇是上了飞机的,那可定就是跑到弯弯去了,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估计还应该活着呢。
“嘘!你想嘬死啊!这事儿也是你个小屁孩能说的?兜里有几个小钱你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吧?”那二爷听了洪涛的话,就像让马蜂给蛰了一下,顿时紧张起来,虽然他和洪涛就坐在二楼已经装修好的屋子里喝茶,但他还是警惕的四处瞧了瞧,生怕让人听见。
“嗨,您这个胆子都给吓破了,我也没说现在马上去,说不定过几年国家政策又变了呢,我是问您想不想。”洪涛知道自己目前说这个还有点早,具体国家是那一年允许弯弯老兵们回乡探亲他也不清楚,不过他知道早晚有那么一天。
“想有个屁用啊,那边不光有我媳妇,还有我父亲和哥哥呢,这一晃就是几十年啊,估计他们以为我早死了呢。”那二爷的神情很落寞,平时他很少提起自己家事,这次让洪涛说出来,他也没法急,反倒勾起了他的回忆。
“没事,您别急,这么多年都等了,还在乎再等几年嘛。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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