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看!”
丹尼海格慢慢站起身,看着阿桑,“我不能签,我跟你们说了好几遍了,你们以为是我不供水,其实水源早就没有水了,我拿什么来供应?”
“你们想要我放弃水厂?你们想要接手?你们想要一天二十四小时随时都能洗澡,对吗?可以啊,看一看能支撑多久,能不能撑到十月份的法军撤退纪念日。”
阿桑略沉吟,说道:“那更好了,那简单了,我们不要水厂了,我要是杀了丹尼海格,多少人难过我不知道,但是很多人高兴是一定的,其中就有她。”他用枪口指一指慧慧。
丹尼海格看看慧慧,还是跟阿桑说话,“别管她高不高兴了,放她走吧。”
阿桑说:“我放她走?然后你死在这里?不不不,海格先生,如果你不能把水厂还我们的话,那我宁愿你去死,女人留下。”
丹尼海格看着这些突尼斯人,“你们以为我来这里干什么?放她走,我能找到新的水源——这个条件不足以交换吗?”
“新的水源?”阿桑笑了一下,“我为什么信你?”
“你可以不信。”
后面那些穿黑袍子的家伙们开始付度掂量丹尼海格的提议几分虚几分实,几分真几分假,这个狡猾的法国商人究竟可不可靠。他真的是单枪匹马来的吗?他会留在这里帮他们找到新的水源,条件就是放这个女人走?
新的水源,新的水源。
在这个极度干旱缺水的国家,没有什么比这个东西更珍贵更让人渴望了。
丹尼海格吧阿桑娜支枪慢慢地接下去,看着这群人,他的条件开出来了,他等着他们的答复。
他一眼都没有看齐慧慧。
他就是这样,他把她当做一个东西一样安排她的命运,从来不问她是否同意,这个自以为是的狂妄的家伙,他可真恨他啊。一直都没说话的慧慧握起拳头来,朝着丹尼海格走过来,站在他后面,慢慢地一字一句请组地问他:“谁说我要走了?”
他回过头来看看她,“我说的”
“那我告诉你,我不走。”她看着他的毫无表情的脸,看着他的眼睛,坚决,执拗地说,“你听着,我不走,你留在这里我就不走。你不走,我就不走!”
他像是轻轻地笑了一下,抬头向外看了看,然后和颜悦色地对她说:“听话啊,你先行一步,我在这边帮他们找到水源就回法国,比你晚不了几天.....”
她气得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眼前被水汽模糊了。她一头朝丹尼海格撞过去,双手抓住了他衬衫的领子,把他的脸拉下来,让他好好地看着自己,“丹尼海格,你是没听清楚我跟你说什么呢,还是你老了,耳朵聋了或者脑筋坏掉了?我再说一遍,别让我重复,你不走,我就不走。我不走!我不走!你听见没有?你听见没有!”
他的手在外面扣住她的手,紧紧勒住,勒得她骨头都疼了,很久很久。他看着她的脸点点头,“好,慧慧,好,你留下来,你跟我在一起。”
突尼斯人很高兴,因为两个人质都留下了。丹尼海格信誓旦旦地说能找到水源,他们也打好了如意算盘,就算找不到新的水源仍有这个有钱人和他的情人在他们的手上,功夫总不会白费的。
寻找水源的队伍很快上路了,除了丹尼海格和慧慧,以及监视并押质他们的阿桑的团队,还有一个熟练的打井队伍,他们带了足够的粮食,饮用水和一台小型打井机,起着骆驼上路了,按照丹尼海格的说法,一路向西南,朝着沙漠走去。
是他把她扶到骆驼的背上去的。上去之前,他用突尼斯人拿来的袍子和头巾把她包了个严严实实,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他捧着她的头,看着她笑了。
热乎乎的风吹过来。
那一刻她身上都是汗水,她以为他会隔着面纱吻她一下,但是他没有,丹尼海格只是问她:“见过沙漠吗?”
她摇摇头。
“时间不会太久的,你就当做是一次旅行吧。”
他把她扶上骆驼,她说:“捂得这么严实,我热。”
“非这样不可,”他说,“沙漠太热了,不包裹上,水分都蒸发出去,人就脱水了。”他说着帮她把脚裸也包裹好。
突尼斯人在骆驼的脖子上拴上铃铛,他们的脚步陷在沙海里,深深浅浅的,脖子上的铃铛发出参差由和谐的响声,细如粉末的沙子被炽热的风推动,堆砌,形成大大小小的沙丘,一队人在高达沙丘的影子里行走,天空中偶尔有鹰飞过,忽然俯冲下来,可能是看到了从旁边长着针叶植物的洞中探出脑袋的沙鼠。
可是其余的时间里,这里没有其他声响,也没有气味,只有广阔无垠的沙海和从沙子里的缝隙里蒸腾出来的热滚。
这里再也不是那个雨水充沛被大河贯穿的城市里昂,这里再也没有那些宝石一样蓝色的湖泊。
这里的水只存在于饥渴的人的幻想中。
在白金色的北非沙漠里再回忆起法国的水,像一个人无心虚度了自己年轻时的爱情一样,再回头看,无限稀疏。
他们在清晨出发,趁着天气没有时分炎热尽量赶路,到了中午,太阳当头的时候,搭一个简单的帐篷,一行人吃些东西,休息一下,日头斜了,沙丘又有影子的时候,他们再继续赶路。
丹尼海格一直没再跟她说话。
他的骆驼就在她的后面,她有时候回头看着他,看看他的眼睛。
她的心里很讶异,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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