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越想越是害怕,不由得悄悄走到窗下偷听里头的说话。
菱花气喘吁吁将珊瑚的话说了,立时引来屋中一片沉默,还是如鹂先怒了:“难怪三少爷会阻拦王妃,料着也不是什么好人!只是世子妃究竟碍了他们什么,怎么就要置人于死地呢?”
立夏难得地开口道:“王妃和三少爷若做什么,也该是冲着世子来的,不该特意与世子妃为难才是。珊瑚姑娘也只是猜测,按理不应如此才是……”
绮年心里却忽然一动,想到了一个人:“阮语……”莫非是阮语说出了她也知道郑贵妃杀害长皇子生母的事?倘若那样……
“只怕这事真是冲着我来的……”绮年慢慢在椅子上坐下,“胭脂入京,还在世子动身去渝州之先。”那时候谁知道赵燕恒要去渝州?
“胭脂找那绣娘入府,也在世子刚去渝州之时。世子那边刚刚引起永顺伯的怀疑,胭脂这边就已经动手了,永顺伯的消息再快,也不致如此。”所以这件事,只能是郑家干的,而郑家如果想让她死,那只能是为了灭口,毕竟她与郑家并无直接的利益冲突。
如鹂一听就急了:“那世子妃去找皇长子妃吧,求皇长子帮忙!”
“万万不能。”立春立刻抬头,接到如鹂等人的怒目而视,声音微微低了下去,“世子与皇长子可以投契,却不能深交。皇子结交外臣乃是大忌,只因世子十数年韬光养晦,才不引人注目,但若皇长子牵扯进来,深究下去,必定查出世子与皇长子的关系,那时皇上只怕要猜忌皇长子。若皇长子不能得东宫之位,世子也危矣。不但不能求皇长子帮忙,连茂源金铺的人手也不可多用,因那里有一半是皇长子的人。”
绮年心里微微一凉,看着立春:“那你如今有多少人可用?”
立春低着头:“世子手中并无多少人手,除了我们几人之外,京城之内也不过有四五人罢了。显国公府有些人手,只如今都归皇长子所用,不能再惊动了。”金国秀做了皇长子妃,金家的人手自然就是皇长子一派,若动用起来跟动用皇长子的人也没什么两样。
“那么加上王府的侍卫,三日之内可能查明此事?”
立春踌躇片刻:“不敢相瞒世子妃,小人此时实无把握。事涉西北边关军事,无人敢轻轻放过的。王府侍卫虽不少,却大都不是世子心腹,并不能与他们多说,使用起来自不能得心应手。”
如鹂怒道:“这是什么话!这也不能用,那也不能用,难道眼看着世子妃被人活活死吗?”
立春仍低着头道:“世子临行前有吩咐,叫小人们务必护得世子妃周全,倘若王爷真要处置世子妃,小人们拼了性命也要护着世子妃离开王府。世子在外头有私置的庄子无人知道,万不得已,小人们护着世子妃去庄子上住着,等世子回来——”
“等世子回来,我还能回来么?”绮年缓缓地问,“无人知道的庄子,世子妃悄无声息消失数日,等世子回来,我如何自白?”她心里有些冰凉的感觉,“皇长子不受牵连,世子便无恙,你们——到底是世子的心腹。”首先要顾的就是世子的前程,而她这个世子妃,只有陪嫁过来的自己的丫鬟才会真正心急。
如鹂又气又急,大声道:“谁要害世子妃,先打死我!你们这样对待世子妃,将来世子回来——”
绮年摆手止住了她的话,立夏忽然抬头道:“世子临行时嘱咐务必护得世子妃周全,世子妃不能离开王府。若王爷要做什么,小人可带世子所有心腹就在节气居守卫,只要等到世子回来便好。”
立春张了张嘴,想说如此一来,世子在这王府中所有的心腹就都会暴露无遗,且跟郡王也会翻脸,但想到赵燕恒临行的嘱咐,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低头道:“立夏所言甚是,请世子妃恕罪,小人们只能如此了。”
窗户外头的珊瑚听得心惊胆战,木头人一样挪着脚步悄悄退了开去。一路进了小厨房,吩咐婆子熬些粥汤,自己就看着灶下的火苗发呆。即使世子妃不死,跟郡王爷彻底翻了脸,那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世子妃有世子的宠爱,自己这些丫鬟们有什么?若是如鸳如鹂那样的心腹还好,可自己只是后头来的,连说到些秘密之事都要被打发出去的……
“珊瑚姐姐?”有人从门外走进来,“姐姐这脸色好生难看,可是身子不适?”
珊瑚抬头看去,不由得一怔,忙站起来:“采芝姑娘怎到小厨房来了?”
采芝轻轻叹了口气:“香药病得越发重了,我想给她来熬些汤喝。”
上回小蝶的事,绮年并没处置香药,但小蝶是指着香药的病才能出节气居的,而香药根本就是装病,所以小蝶被打死,香药也是惶惶不可终日。本来当初在院子里被罚跪一夜着了风寒未曾断根,加以心中熬煎恐惧,这病竟一日重似一日了。前些天绮年请了大夫来给她诊脉,这些日子却无人顾得上她了。
“哦——”珊瑚心里装着事,随口道,“我也正在熬汤,待汤好了,采芝姑娘端一半去便是。”
采芝应了一声,打量着珊瑚的神色,小心道:“这些日子怎么听着正院里似是乱糟糟的,不知有无婢妾能帮到世子妃之处?”
珊瑚随口敷衍了几句,采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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