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份量不轻。在自己家里闹闹也罢了,若闹得亲家都知道了,阮盼进门固然要被轻视,国公府一样名声也不好听。飞虹卧雨都是要跟着嫁到永安侯府去的,当即答应一声,一个出门去前头禀报阮海峤,一个带着几个婆子,上来就将苏姨娘扯了起来,随手拿块帕子就堵上了嘴。
正往门外拖呢,就听外头有人喊道:“谁敢动我姨娘!”却是个少年的声音,接着婆子们也乱喊起来:“二少爷,二少爷你做什么?”
阮盼双拳紧握,嫁衣的下摆都在微微抖动。苏姨娘仗着生了两个儿子,连自己出嫁都敢来闹事,若是将来自己嫁了,母亲在家中孤立无援,岂不是要被她踩到头上去了?若不借着今日之事将她处置了,自己也不能放心出嫁。
此时屋中吴家众女真是面面相觑,万想不到竟然来看了这么一场好戏。外头那个吵闹的少年分明是阮麟,因此吴知雪的目光已经投到乔连波脸上去了,直看得乔连波耳根都是一片通红,尴尬得几乎要哭了出来。
绮年看看清荫桐轩的院子大房间多,干咳了一声向阮盼道:“表姐,我忽然有些不方便——”吴知雯也点头道:“我今儿一早喝茶也多了些。“
阮盼知道众人这是要躲开,给自己留出处置的空间来,便点头道:“让丫鬟带表妹们去后面罢,让表妹们见笑了。”
阮盼院子里伺候的丫鬟婆子自然不少,只因今日是大喜的日子,有些要安排去送嫁妆,有些去迎客,加之阮盼自己也嫌吵闹,都打发去下房里,不要在眼前转悠,所以一时不察竟被苏姨娘冲了进来。这时都从下房里出来,苏姨娘哪里是对手,立刻就被捆了起来。阮麟虽然拳打脚踢,但几个婆子上来挡着他,咬牙挨着他的拳脚,只不让他上前。
正闹得不像样子,猛听有人厉声喝道:“这是要反了不成?把二少爷也给我捆起来!”却是阮夫人带着人过来了。
阮夫人此时也是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今日阮盼出嫁,苏姨娘的娘家人也来送礼,她早吩咐下了,姨娘的亲戚来了俱从角门走。本来这也是惯例,苏姨娘的家人从角门也走了十几年了。谁知阮麒这请封的世子位一下来,苏家就要生事,抵死不肯从角门走了。下人们眼看这堵住了侧门,连忙去报阮夫人。
正值阮盼的大喜日子,阮夫人哪里会容人生事,立刻叫人去将苏家人全部绑了掼在下房里,说待阮盼出了门,全部送到衙门去。当然后头这句话就是吓唬人的了,但就是这句吓唬人的话,却被苏姨娘抓住了。
自打阮麒请封世子成功,跟县主的亲事又过了明路,苏姨娘隐忍了十几年,也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一听自己的嫂子被捆了,哪里还能忍?料着若去阮夫人面前哭闹,没准就被这悍妇也一条绳子捆了,转念便想到阮盼。料想不过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今日又是大喜日子,便是为着平平安安出嫁也是不敢闹起来的,因此便披头散发地哭了过来。
83国公府乱七八糟
阮盼看着吴家众女去了后头;这才平了平气;起身走了出去。此时阮夫人正厉声叫捆起苏姨娘和阮麟来,婆子们得了主母的吩咐,自然手下不留情。苏姨娘嘴里的帕子方才被阮麟趁乱扯了出来;此时也顾不上哭了;挣扎叫道:“夫人这是要治死我么?便是不给我脸,也要给世子留脸面!”
不提还好;提起世子阮夫人更是大怒,刚要大骂;阮盼已上前拉她一下;抢在前头淡淡道:“姨娘这话说得有趣;究竟是谁不给世子留脸面?姨娘以为阻了我出嫁只是打了我与母亲的脸?可知道永安侯府的脸面也在这里?更可知道这里还有父亲和兄弟们的脸面?”
此时阮海峤方在卧雨报信之下匆匆赶了过来;一进来便听见阮盼的话;不由得心里有些不悦,上前道:“这是闹什么?今日大姑娘的好日子,是哪个不要命了敢生事?”
苏姨娘一见阮海峤过来便哭了起来:“老爷,婢妾并不敢生事,实在是夫人将婢妾的娘家人全给捆了,还要送到衙门里去!老爷,婢妾的嫂子也是良家妇人,若是送到衙门里去——夫人是要死她么?”
阮海峤听得眉头皱得死紧,阮夫人已怒道:“你还有脸说!在侧门处堵着门碍了客人的车马进来,还叫嚣什么国公府都是你苏氏的儿子囊中之物,我不捆进来 ,难道等着你败坏国公府的名声吗?”
阮盼示意阮夫人不要再说,提起裙摆跪了下去,从容道:“父亲,庶子不能承爵,这是惯例。母亲正因着不愿让爵位成了别人家的,才将弟弟记到母亲名下。如今苏氏家人四处传扬,是唯恐麒弟的世子位坐得太稳吗?这等人母亲不捆起来,是要让京城人人都记着,麒弟只是个姨娘生的,继承国公府名不正言不顺吗?”
阮海峤本觉阮夫人太过份了,再怎么也不能这般的踩苏氏的脸,但听了阮盼的话,又不禁觉得有理,连忙道:“盼儿快起来,今日你大喜的日子,不要被这些事冲了喜气。”
阮盼并不起身,只道:“父亲虽这般说,女儿只怕这喜气已然是冲尽了。从未听说姑娘出嫁,姨娘和兄弟可以嚎哭到眼前来的,吴家的表妹们都在屋里,方才都被吓得往后头去了。女儿这脸面都不知在哪里,还谈什么喜气呢?”
阮海峤听得哑口无言,只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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