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的惊慌。
不要!霍锦儿娇躯一震,回首哀望,眼中已是泪波盈盈:少主,你…
…你是人中龙凤,正值少年,举府上下,谁不对你……世间好女,任君采撷,何
必垂青风华已逝、黄花凋瘦的锦儿?
你瘦麽,你可一点也不瘦!
霍锦儿顿足道:你醉了!我不跟醉酒的人说话!说著,别转娇躯,好似
赌气。
她说我醉,我索性佯醉,打了一个一隔,身摇摇地走至她床榻坐下。身一落,
顿觉四下素净整洁,屋内陈设虽简,却无处不见巧思,榻内递来阵阵清芬的幽香,
纱帐上偶有小件饰物悬坠,别有女儿情致,这暂时居停之所,竟被她巧手弄得色
色宜人。推物及人,想其主人的兰蕙之质、玲珑心性,思慕佳人之心,愈发难以
自抑。我思绪浮游,一时气涌冲动,一时踟蹰自怜,斟酌半晌,方道:锦儿,
你也听到那些仆妇闲语?没错,她们人人都喜慕我,而唯独你,却要弃我如草芥!
我故意拿话她。
锦儿并非……
霍锦儿接了半声,转眺窗外,鬓发飘动:少主俊采飞扬,身拥荣华,而有
出尘之清,不入凡流,锦儿虽愚顽任性,亦非草木,岂能……不动心?只是名分
有隔,年岁悬殊,这些日来,锦儿再三思量,均觉前路渺茫,无以自处……
说著,垂颈低声道:旁的不说,便只教三哥他们知道了,锦儿……就见不
了人,无颜存身了!
也难为她掉文遮面,肯掏出这番肺腑之言,想来这阵日子她也是蕴思已久,
心苦难申。
她口中虽道自己愚顽任性,我却能意会到,实际上这四字应该换为秉
性孤傲才对。莫看她平日沉静温婉,其实她性子暗藏的一面,却是相当傲气,
眼高於人,凡事均不肯屈就,否则以她的容色与才情怎会延误青春至此?她多年
瞒著东府诸人,钜额耗费均从霍氏娘家取用,我後来才知道,她并非白白从霍府
支用银钱;霍氏最出色的许多奇珍异品,若缺了她苦心施为的灵异法术,与别出
心裁的巧思妙构,其价值只怕不到现价三成,仅此一项抵她所费数倍有馀。而她
耻於以力换财之名,宁愿被霍氏家人误会,也从不加以申辩,可见她是多麽
要强。
这般傲气要面子的人,偏偏遇上名分有隔、年岁悬殊的我,要她面对这
段悖於人常的孽恋,自然是加倍为难。
思及於此,我心下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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