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语,默认了。
我叹息着,放开他道:“我不想去,宁肯老了死了,也不去那没有情感的地方。即使只能活百年,但只要爱过了,恨过了,自然就不会有遗憾,胜过那般冰冷地活着千万倍。那般活着,即便是活几万年又有何意义?”
师兄仍是不语,而是凑上前来再次将我拥住。
我叹息,道:“不仅我不想去那里,你也不要去了!我们在这里活得难道不好么?”
他仍是沉默,知他有难言之隐,便转移话题,腻声道:“师兄,你说你已活了那么久,我们只怕做不成父女了。”
他一愣,方想起那日我气愤中说的“父女关系”之事,便笑道:“想气我么?你不也同样是两千年的妖精。”
我嬉笑道:“两千年?我那是负两千年,与你这正两千年不同,有着本质的区别。”
他疑惑:“‘负’?‘正’?”
我笑道:“我那世界里将数字分为‘正负’。你这岁数属于‘正’,说明是已经真正过了这些年了。而我却是要再过将近两千年才能出生,才能开始算岁数,因此你比我年长的岁数为你自己的岁数加上我这两千年。不是大很多么?”
他甚是开心地笑着,翻身平躺着,道:“你这嘴,任谁也难说过。”
我
见他一扫y霾,便也开心了起来,伸出手指在他胸膛上画着圈道:“不过我不嫌你老,你日后也莫要嫌我才是!”
他微微喘息,有些不对劲,抓住了我在他胸膛上画圈的手,哑声道:“消停会,莫要胡闹!”
我的手指挣脱,继续使坏地在他胸膛上画着道:“我偏要胡闹!”
他喘息着翻身,一把紧紧抓住我的手指,低哑着嗓子,热热地看着我。在黑暗中,他的眼睛却异常明亮。
我终于感觉到了他的异常,低声问:“你可是不舒服?”
他道:“莫要忽视你这手指的魅力,我经不住你如此挑逗,再惹我我可要犯错了!”
我的脖根都热了,想起方才那动作的确具有严重的挑逗意味,赶紧将自己蜷缩在了被子里。
他轻笑着将被子拉下,露出我的脑袋,低声道:“莫怕,为了你,我自是不会唐突……”
哼,我巴不得你唐突呢。可身为女子又怎好意思说出口呢?
过了半晌,尴尬的气氛才渐渐散去,我讨好地道:“师兄,你说柳搏真是无意中到得此山的么?”
他叹息道:“莫要想那些,他能来此自有能来的道理。”
我也叹息,果真不出我所料,只是如今该如何处理这个大麻烦呢?
师兄问:“你如何打算?”
我想想,笑道:“罢了,愁也无用,明后日着李贵将他送往中都去吧!”
师兄沉默,不置可否,我也不知他是赞成还是反对,便问:“师兄觉得呢?”
他淡淡道:“你如何想便只管如何做,结果非你我所能把控。”
我一想也是,发生了这许多事情,我又把控了什么?就连身边这个深爱的人都把握不住……想到这里,我便又粘上去,拉过他的胳膊枕在脑袋底下,环住他的腰,闭上眼睛,世事多变,一定要珍惜与他在一起的每一分钟……
这一觉睡得甚是香甜,醒来天已大亮,想了半天才想起昨夜居然是在师兄的房中过的夜。侧头看去,发现师兄正用一个奇怪的姿势躺着,柔柔地看着我。
我有些不好意思,掩饰地翻身,却发现仍枕着他的胳膊,难怪他的姿势那么奇怪,他竟然因怕弄醒我而保持着一个姿势过了一整夜。
我看他,道:“你一夜未动么?”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小得象蚊子叫。
他淡淡笑道:“我睡觉一贯不动。只是方才想起身,见你未醒,便也睡了平生第一个懒觉。”
我不再说话,只是将脑袋使劲挤到他的怀里。
“先生起了么?”门外传来红玉焦急的声音。
师兄玩味地看我,回道:“甚事?”
门外的红玉,声音掩饰不住焦虑,喊道:“先生难得晚起一次,奴婢本不想打扰先生,只是……只是二公子不见了。昨晚与奴婢一同睡的,可今日就不见了……奴婢找了许久都未找到,只能打扰先生了。”
我面红耳赤,旁人倒好说,可这几个下人是知道我是女子的,这脸可往哪放呢?
师兄低头看着怀中的我,脸上全是看笑话的神色,似乎并无起来帮我掩饰的想法。
我气结,兀自起身,边披衣服边嘟囔:“哼,这老脸我也不要了。”
师兄好笑地枕着胳膊,看着我。
我瞪他一眼,走到门口,一把将红玉拉进来,低声斥道:“我的小姑乃乃,你鬼叫甚?我不好好地在此么?”
红玉惊愕地看看我,又看看仍躺在榻上的师兄,半晌才红着脸结巴道:“昨夜……小姐与先生……天……”
我也红了脸,低声道:“昨夜甚事也未发生,莫要大惊小怪,我只与先生谈了些事。”
红玉翻着白眼看了一眼师兄,道:“奴婢无话可说,只请先生莫要辜负了我家小姐!”那“小姐”两字她压得甚低,似是极不愿意。
我苦笑,看来即使是长十张嘴也说不清楚了。我偷偷看看门外,见无人注意,便一溜烟跑回了自己的卧房,红玉默默跟了过来,伺候我梳洗。
我有些奇怪,若是平日,师兄定不会如此招摇,难道他又有甚深意?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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