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吃些松仁,莫不是想等喉咙疼了再来找朕的不是?”
“这是朕常喝的铁观音,你也尝尝,压压火。”
“又改吃胡豆了?小心崩成漏风牙,倒便宜了朕,蜜津开胃呢……”
“哎呀,那栗子可是能多吃的?若积了食心疼的不还是朕?”
“那香梨蜜果原也是极新鲜的,怎么今儿一个没动?丫头又跟谁置气呢?”
老李头前奔后跑的充当传声筒,我捏着最后一张便笺气道:“告诉你主子,跟我置气的就是他!好歹也让我回府归置归置吧?我告诉你,我那簪梅苑也上上下下好几十口子人呢!若没了我的调度,可不就成了一盘散沙?要我说,好歹也让我安排个十天半月的,再容我跟阖府上下打声招呼,该打点的,该话别的,这礼数总不能缺嘛……就这么做贼似的把我接了进来?”
“主子不忍见您‘起早’、‘贪黑’、如此‘劳累’,可不就急活活的接您进来享享清福?”老李头眼弯成月牙儿,直忍着笑意“体贴”的回道:“溶主子莫要怪我家主子,他也是一片好心……知您一向与女眷们‘交好’,此番暂别自然‘伤心不已’,主子早应承下,若您痛痛快快的认了‘和答应’的封号,便可招些交好的女眷们进宫来解闷儿……比如那个叫牡丹的,主子也许了侧福晋之位,也可常来常往……”
“哼……华爷自然好手笔,好歹我也跟他相识一场,如何不见他给我抬抬身份?”老李头没吱声,专心做缩肩塌背的奴才状。
“什么叫我不痛快?他有才的很,那些个‘妙’答应、‘灵’答应的,名儿起的又好,还透着一股子甜劲儿,你再听听这个,“和答应”?拗口!叫老华赶紧给我改名儿,什么春兰秋菊的不拘,最好来个复名,也很有气势么!”
老李头抹了一袖子冷汗,扯着苦笑问,“照您的意思……”
清清嗓门,“听好喽……我比较喜欢——禛祥答应!”
“咳咳!”老李头憋着嗓子从喉咙里透出一阵闷咳,手忙脚乱的扒拉住轿竿止住粗喘的身子,泪眼汪汪的凝视着我,“和主子,这玩笑是能乱开的么?好歹我年纪也大了,您倒体恤体恤,这让吐沫呛死算怎么回事儿啊……我冤不冤哪……”
嘿,越说还越来劲儿了……“你只说,行不行吧!你要定下了,老头子那边,我也算有个帮手……”
“瞧您说的,我算哪颗葱,哪颗蒜呢!您的封号,自然是慎重些的,意儿吉祥不说,日后再往上封,也是能……”老李头警觉的住了嘴,偷偷扫了我一眼。
“哦?继续继续……”
唠嗑唠到此处,方才品出些味道来……不设防的当场,私谋稍有泄露,老李头的面颊泛着不正常的晕红,“忙碌”的嘱咐着左右伺候的小太监,“小路子,即便主子没要茶,你就不会劝主子喝上几口?”小路子一面纷纷称是,一面挑了挑眉梢,绽出一个了然的神色,配合着点头哈腰,天衣无缝。
自轿帘中探出柔荑招摇几下,“来,跟我透透底,老华是怎么个打算?”玉手莹白,葱指上戴了颗黑猫眼的戒子,更有细细的链子绕在腕间,指尖有浓浓的红彩,仿佛将耀目的阳光扯下来箍在指尖,一手的瑶丽生香。可不是妖魅?老李头,小路子,连带着周遭的侍卫宫女,漂移的目光跟随着素手起伏,更有人,清晰的咽了一口吐沫。
是非轻。青骢俊马,一身英武笔挺的侍卫服,包裹着似仙似魅的绝世姿颜,只见他懒懒的挑眉一笑,握住软滑的柔荑:“你指腹的黑油印儿还未擦净呢……”大手包着小手往轿窗里一塞,偏又不肯撤手,只暖暖的攥着捂汗。
我也笑道:“原本是有点儿腻,此番倒被你的手汗洗的一干二净,多谢了哟……”
御辇上传来一声清晰的冷咳,轿侧的李德全见机嚷道:“着乾清宫三品带刀侍卫墨非轻见驾。”老李头趁觑溜走,脚不沾地的跑远了。
真指望跑得了和尚也跑得了庙?老华这尊佛,可是被我牢牢的捏在手心呢……倒是非轻,套上这层皮,反倒挖出了无惮的本性来……到底是怎样密谋的交易,将仙人扯入凡尘,再冠上一个古怪矛盾的皮囊?
抓耳挠腮啊……
老华于正殿召集群臣训话,我扛着小包裹在李德全的引领下好一通逛游,嗤……传说中神圣无比、真龙起居的乾清宫,也无非就是一座院落么。前殿、后殿、配殿,庑廊交错回转,花深叶密之下,又尽收眼底。方方正正的格局,刀剑凛冽的侍从,我理所当然的往后殿而去,却有李德全笑嘻嘻的欠身道:“和主子,您被安置在西暖阁……”
惊天霹雳?!
他方才大喘气的落定:“……的隔间里……”
真真惊出一头冷汗,若这御前听差的听到龙床上去,只怕我被四爷和十三剁吧剁吧与明日的朝阳告别了……这老李头果真是顽皮……
是夜,老华挥别最后一丝月华,踩着忐忑又期待的步伐踏进西暖阁,转侧,一袭屏风之后,是一张秀美的闺榻,长长的流苏垂下,帐幔后是粉被半掩的春景。果真,将那簪梅苑中的物什悉数搬来,是个极好的主意。最起码,他的小溶儿没哭没闹,睡的安稳。李德全低声回道:“和主子一早便睡下了……临睡前又问了明早行宫礼的时辰……”
老华缓缓一笑,他的溶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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