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之珩点头道:“我就是这个意思。妹丈,我这个妹妹见识很高,可不是一般的女人。”
吴菊人听他们兄妹说话,笑眯眯的也不c嘴,听乔之珩问到自己,便道:“宛玉要是生在皇家,可以做维多利亚女王这样的明君。”
秋露听得咯咯的笑,对乔之珩道:“听听这话,还不算离谱。我们也算恩爱的了,但比起妹丈对妹妹从头发膜拜到脚尖的热情虔诚,你可差得远了。”
说得紫菀不好意思,岔开话道:“露露,你家里是做什么的?怎么会在英国住这么多年?看你的衣服首饰,不会是阿哥买的吧?阿哥早就不问家里要钱了,他的薪水哪里够买这些?”
秋露得意地道:“妹妹不但见识高,眼光也好。我父亲是清庭第一任驻英公使郭嵩焘的翻译,此后历任公使都是由我父亲辅佐。我父亲虽然不做生意,但却买了一些股票,他去世后股票由我和哥哥继承,我们的日子过得宽裕,全仗我父亲投资得当。查理是我父亲朋友的学生,由他介绍给我父亲认识。在英国的中国人就这么多,我父亲虽然一直在英国,却不希望我嫁给英国人。我父亲一见查理,就把他列为求亲者了,后来就没有告诉你们父亲,我们就结婚了。”
紫菀大乐,问道:“原来阿哥是秋姻伯的东床坦腹之选。那阿哥到底求了没有?”
乔之珩打个哈哈道:“快吃快吃,吃了你们好出去玩。”
秋露在紫菀耳边低声道:“他不让说。”
紫菀笑道:“我知道了,一定是求过的,而且还不止一次。”
吴菊人问道:“你怎么知道?”
紫菀抿嘴笑道:“要是没求过,阿哥做什么不让嫂嫂说?要是阿哥只说过一句‘秋,嫁给我吧’,又怎么会王顾左右而言他?这里头肯定有不足为外人知道的旖施风光,两人才这样藏着掖着。是吧,露露?此间情由,不足为外人道也。”
秋露大臊,道:“看我不撕你的嘴。查理,你妹妹可比你能说会道多了,好像没听你提起过她小时候有多么伶牙俐齿的?”
乔之珩道:“我离家时她才十岁,聪明伶俐是一早有的,但这么开朗外向却是我没料到的,我以为父亲会拘束着她。不过我也看出来了,她如今这样,怕是妹丈惯的,宠得她像英女王一样尊贵。”
这下换成紫菀大窘了,嗔道:“阿哥。”
秋露大加赞赏,道:“妹丈的做法我完全同意。把妻子尊如女王,那自己也就是王夫皇帝了。要是像那些旧时男人一样视妻子如草芥,什么拙荆贱内糟糠的,那他自己也高明不到哪里去。好糠才一便士一蒲式耳,糟糠又值多少?他们整天和糟糠在一起,难道是驽马蠢驴?”
三人听了忍俊不禁,又是在公众场合不好大笑,乔之珩放下餐巾起身道:“知道了,女王。咱们走吧,再下去还不知道你要说出什么来。”替秋露拉开椅子,挽了她朝吴菊人和紫菀道:“阿妹,你算是让阿哥做了一回皇帝了。”
吴菊人也扶紫菀起身,道:“大嫂的话有道理,咱俩都是高明之士。
紫菀笑道:“你还真不客气,皇帝陛下。”
回到房间后,秋露叫了咖啡来,四人谈谈说说,消过午倦,穿戴好外出的衣服,让旅馆门童叫了两辆出租马车来,两夫妻加上唤茶还有四个孩子坐上了,一路到海德公园去。紫菀久闻此处大名,和秋露两人并肩走着,细细说着公园里曾经有过的轶闻趣事。
秋露道:“现在天冷,树叶都掉光了,光秃秃的没什么看头。要是夏天来就好了。蛇湖里都是天鹅,蔷薇花开得才叫好看。你们怕是不能住到哪个时候了,为什么你不早点来呢,这样我就有伴了。我们在牛津的房子边上也种满了蔷薇,你们到时候再来,我们到乡下去过夏。”
紫菀道:“那是一定会去的。有一个人也跟我说起过英国的蔷薇,听得人心生向往。”
秋露看她一眼,意带询问,紫菀但笑不语。到了蛇形湖边,果然湖水结了厚厚的冰,冰面上已经有好些人在快步滑行、弓身旋转、张臂飞翔。孩子的笑声震得树枝上的积雪簌簌落下,令听到的人也面露微笑。
紫菀欢呼一声,招呼三个男孩子到身边,领着他们坐到湖边一张长凳上,一一为他们换好鞋子,拉着他们走了几步,笑道:“玩去吧,摔几跤就会了。我要自己玩了,都看着啊。”脱下羊皮面子红狐毛里子的短靴,换上冰鞋,慢慢试着走了几步,那种想要飞翔的感觉还在,展颜一笑,脚下一蹬,便滑了出去。
冰冷的风掠过面颊,雪花打在脸上,紫菀身轻如燕,开心得想哭。有多少年没有这般疏狂过了?过往的岁月袭上心头,有一个少年的影子也在眼前闪过。夏阳表哥啊,你还好吗?你是还在打仗,还是在哪里?这滑冰还是你教的,是在纽约中央公园的冰上,但愿你一切都好,菀妹我对不起你了。霜霜和小秋白都在我身边,我们一家又团聚了……
雪花在身周飞旋,紫菀在冰上做一个单腿提刀弓形旋转,仰脸看着满天的飞雪。泪眼朦胧中,纷飞的白色雪花幻成了粉紫浅蓝淡青水红的绣球花瓣,还有粉蝶扇动的翅膀,在初夏的暖风中飘飞。那个温文蕴藉的青年对着他钟情的姑娘,诉说着心中的爱慕。从那一刻起,紫菀就彻底与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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