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指柜台下面的一个硬纸板盒子:“那里应该有一些东西的”
她找出一些类似双氧水之类的东西,还有纱布和创可贴,甚至有一小瓶云南白药。她想给他把手指洗干净了,包扎一下,但餐巾纸粘在伤口上,她下不了手去扯下来,吓得手抖抖的,连声问:“这怎么办?这怎么办?我会把你弄疼的。”
他自己把纸扯了下来,伤口又开始出血,他使劲用右手握住左手的手腕,把左手向上竖着,大概是为了止血。她把他拉到洗手间,用消毒水替他把手冲洗了一下,看见他左手食指连指甲带r被削去了一块,她吓得不敢碰那里。他只好自己洒了一些云南白药在上面,用一张创可贴草草贴上,叫她用纱布替他包上。
她给他包好了手指,两人从洗手间出来,她才注意到柜台上也血迹斑斑。他往那些血迹上喷了一些清洁剂,撕下一大张擦手的纸,来擦那些血迹。她抢过来纸来,边擦边问:“怎么这里也有这么多血?”
“跟你打电话的时候滴…在这里的。”
她责怪他:“怎么不把手包好了再打电话呢?”
“等我包好了,你早就跑掉了。”
她心里一热,眼泪都差点掉出来了,嗔怪他:“你这么傻?就流着血站这里打电话?”
“我用纸包了的嘛。你还说我傻?我打电话的时候,你是不是正准备出门?”
她没回答,但她知道他猜得对,如果不是他正好在那时打电话来,她肯定就傻呼呼地走掉了,那她就永远也见不到他了。
她摸摸她受伤的那只手,问:“疼不疼?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阿说:“阿姨你还敢说?都是你搞的啦,你跑掉了,他的心就乱了嘛…”
阿gam说:“今天的人rj翅,我是不敢吃的,我怕吃到benny的指头”
两个人说着,就用盘子装了饭,把几盘菜也端到店堂里去,放在一张餐桌上,开始吃午饭。阿
说:“阿姨,你们两个慢慢讲,我们先吃了,肚子饿扁了。”
她正想去盛饭,benny问她:“吃不吃玉米?”
他走到烧水的大锅那里,用铁夹子从里面夹出两个煮得黄黄的玉米,放在一个盘子里,然后找了两根筷子,翘着受伤的手指,把筷子c进玉米里,象两个冰g。他把盘子递给她,说:“j烧糊了,没
菜你吃,吃这个吧,玉米吃了好的,不会长胖,还能降血压…”
在她家乡,只有很小的孩子才这样吃玉米,父母怕玉米烫了孩子的手,就用筷子串了给他们。她接过盘子,眼泪汪汪地看着他:“你是因为我…
跑了才把手切了的?”
“正在剁j翅,听他们说你开车走了…”他没说完,看着她问,“我是不是好傻?”
“是好傻,傻呼呼的”
“怪你罗,你也不说一声是到那…里去了。我到冰库拿个东西出来,就没看见你了,我到前台去,看见你的包不在,以为你去
买…你们女孩用的东西去了。等了一会,还没见你回来,就到
去找你,也没有,问他们两个,他们也不知道,只说看见你从后门出去,开车走了…”
她想到他跟她讲电话的时候,他手上的血正在一点一点往下滴,她觉得好心疼。她没想到自己在他心目中有这么重要的位置,觉得难以置信,象做梦一样。她又摸摸他的手,问:“还疼不疼?”
他摇摇头:“不疼了,”他指指他的左胸,“不过这里还疼。”
“你把你那里也剁了一刀?”
“是你把我这里剁了一刀。”
“为什么说是我剁的?”
他低声说:“你说你要走,我的心好痛。”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一句歌词,在她听来,这句话就象歌词一样美丽,他说这句话的方式也象唱歌一样动听。她想起她刚来不久的一天,上班的时候没有见到他,老板骗她说
benny
回纽约去了,那时她的心就曾经隐隐作痛。她一直以为只有她一个人在体会这种痛,现在他说他的心也因为她要走而痛,她觉得自己幸福得快要晕过去了。这是真的吗?他,一个小她十岁的男孩,因为她要走而心痛了?
她问:“那怎么办?”
他说:“你把它弄痛的,你来安慰它一下罗…”
她想扑到他怀里去,用嘴去亲他那个痛的地方,但她听见阿边唱着歌边往厨房走来了,只好作罢,转而拉着benny到前面店堂去吃饭。
她把他拉到饭桌前坐下,不让他动,她自己跑去给他盛饭,还给他倒一杯店里做的冰甜茶,有一种淡淡的甜味,他很喜欢喝,她也是。
阿gam还坐在饭桌边,见状大叫起来:“凭什么呀?为什么阿姨老是宠着benny?拿刀来,拿刀来,我也要剁手!
”说着,就拿起吃完饭的盘子,进厨房去了。
饭桌前就剩下他们两个,他坐在她对面,右手拿着一把白色的塑料叉子吃饭,把左手胳膊肘放在桌子上,手指向上,象小学生举手发言一样。
她津津有味地看他吃饭,他不怎么会用筷子,多半都是用叉。叉子吃中国菜并不方便,而塑料叉又小又不够硬,所以他吃饭的样子有点笨手笨脚的。
一盘j都烧糊了,没人吃,剩下的只有一盘炒油菜和一盘豆子。他用叉子在盘子里追踪着一粒豆,追了半天也没法让豆子束手就擒。他又改为追踪一根油菜苔,想把叉扎进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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