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不管他是犯了什么案,都有可能是很重的案,不然他怎么不肯去医院呢?也许美国到处都在通缉他?
那么,即使不报姓名、没有枪伤也能被认出来,比如他的相貌、指纹、血型、dna之类的东西已经记录在档了,送他去医院就等于送他进监狱。
她在死亡和进监狱之间为他权衡了一阵,觉得还是等一等再送他去医院,因为他不见得就一定会死亡,也许他这次真的只是感冒。但他的情况非常不好,嘴唇干裂了,鼻孔呼出的气很烫,脸不再是苍白,而是变得通红。她想不出什么别的办法,只好把泰诺再给他吃一次,然后喂他喝水,又用毛巾浸了冷水拧干后敷在他额头上。
他时而清醒,时而昏睡。清醒的时间很短,昏睡的时间很长。清醒的时候,就对她抱歉地笑笑;昏睡的时候,象死过去了一样,一动不动。
她决定回家去拿那些抗生素来,只要不对青霉素过敏,应该是不会吃出事来的。就算吃了没用,也只是没用而已,说不定就吃好了呢。她趁他清醒的时候,附在他耳边问:“benny,你能不能吃青霉素?你对青霉素过不过敏?”
他摇了摇头。她又说:“我现在回去给你拿药来,你要顶住,等我回来,那些药一定能把你治好。holdon,benny,hold
on。e。”
他嘴唇嗡动着,她把耳朵
凑过去,听他说:“慢慢开,莫乱来。i’llryou。”
她给老板打了个电话,说她要回家去拿药,叫他帮忙听着点benny。然后她把电话放在benny手边,就飞奔下楼,钻进车里,向她的住处开去。
回到家,她把药全都找了出来,用个袋子装上,又拿了换洗的衣物,就开车回到benny身边。他仍在昏睡,嘴唇已经全都干裂了,有几个地方在流血。她飞快地倒了一杯水,拿了几粒青霉素,喂给他喝了。
过了一阵,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她觉得他的状况好了一些了,她这才感到很饿很饿,想起自己从早上直到现在什么也没吃过。她打开冰箱,看到几盒饭菜,还有一盒子稀粥,大概是老板刚才送回来的。她拿了那个装粥的盒子,想看看benny能不能吃一点,但他仍在昏睡,她只好放回冰箱,自己打开一盒饭菜,也顾不上减肥了,很快就吃掉半盒。
傍晚的时候,他醒过来,问她要水喝。她高兴极了,马上把他扶起来,让他靠在她身上,喂他吃了一次药,又喂水他喝。他像一头干极了的牛一样,喝了还要喝。等他喝够了,她想把他放回床上去,他不肯,沙哑地说:“泡着我”。
她想他说的“泡”一定是“抱”的意思,她就坐在床上,“泡”着他的上半身,让他在她怀里睡觉。他一动不动地躺在她怀里,好像又沉入他的昏迷式睡眠里去了。
九点多钟的时候,她正“泡”着他,靠在床头打盹,他又醒了过来,伸出手去触摸她的脸,好像是在看她脸上有没有眼泪一样,她欣喜地问:“你醒过来了?”
他点点头,说:“我好饿”
她兴奋地跳起来,说:“知道饿就好!”她从冰箱里拿出稀粥,在微波炉里热了一下,端到他面前,把他扶成半坐的位置,开始一口口喂他,他象个孩子一样,乖乖地由着她喂。吃了小半盒,他就不肯吃了,她让他漱了口,又让他躺下去。
等她把饭盒放回冰箱,再回到他床边时,他正在挣扎着爬起来。她慌忙把他按下去,说:“哎,你在生病,别乱动!”
她刚一松手,他又开始挣扎着下床,她又把他按下去。他躺在那里,无力地笑着说:“傻呼呼的…,我要上洗手间”
她很不好意思,怎么把这事忘了。他这么长时间没上厕所,她差不多都忘了他会需要上厕所这个事实了,可能刚才的水分都变成汗流走了,现在不那么出汗了,n就来了。
她把他扶起来,一直把他扶到洗手间,让他在toilet前面站稳了,就想退出去。但他好像弱不禁风一样,似乎她一松手他就会倒下去,她只好从后面扶住他。他的肌r结实的背就在她眼前,离得那么近,使她有点喘不过气来。
刚才她抱了他很多次,也为他擦了很多次汗,但她都没意识到她是在搬弄一个几乎l体的男人,她只在担心他的死活。现在死亡的阴影似乎远去了,他的性别特征一下子占了上风,她突然觉得很尴尬,因为她正紧搂着一个十分之九l体的男人,而且在等他拉n。
她下意识地放松了一下两臂,他突然往后倒来,她只好又改为紧搂。她觉得自己的胸正紧顶在他背上,感到很不自在,而他站在那里,老是没拉出来。两个人就那么尴尬地站了很久,她才听到响声,心想,谢天谢地,总算拉出来了,世界上再没有比这更让她宽慰的声音了。
等他拉完了,她又把他扶回床上躺下,她坐在床边的地毯上看他。他躺了一会,说:“我好肮脏,想洗‘糙’”
她也觉得他出了太多汗,洗个热水澡也许没坏处。但她有点担心,她问:“你站得稳?会不会摔倒?”
“你扶住我…”
她看看表,快十点了,她建议说:“等老板他们回来帮你,好不好?”
他摇头:“我又不是ho。”
她说:“那我拧个毛巾帮你擦擦?”
他又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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