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丫鬟在她背后又掩嘴哧哧偷笑。她在镜中看得分明。“你们还好意思笑,就算公子忘了,你们也该提醒一下他才是。人家一年才过一次生日,可不想连个祝寿贺喜的人都没有。”
丫鬟也收起笑容,施礼道:“奴婢们给小姐祝寿。祝小姐寿比南山,福如东海,永远年轻,永远美丽。”
宁心儿依然闷闷不乐,全天下的人都可以忘记她的生日,不在乎她的生日,但唯独有一个不可以,永远只有他,绝对不可以。
梳妆已毕,孟叔求见。叫他进来。
孟叔手举纯金托盘,托盘上却只是一块洁白的丝巾。孟叔道:“老奴给小姐请安。”
宁心儿道:“孟叔,请安就请安,拿条白色丝巾来,有何用意?想请我上吊不成?”
孟叔道:“小姐折杀老奴了。老奴斗胆,敢请小姐将这丝巾蒙住双眼,老奴要带小姐去一个地方。”
“岂有此理!孟叔,我看你何止是斗胆!你就快赶上常山赵子龙,浑身都是胆。这种无礼的要求你也说得出口。凭什么要我蒙住双眼?难道我是贼,要防范着我不成?”宁心儿本来就心情欠佳,这下正好将怒气撒在孟叔身上。
孟叔似乎早已料到宁心儿会有如此过激的反应,他不慌不忙,赔着笑脸道:小姐请息怒,就算老奴胆子比常山赵子龙还要大上许多,也
不敢故意来招惹小姐生气。老奴之所以有此不情之求,其实乃是出于公子吩咐。
“公子?公子在哪里呀?他不是还在丧尽天良地睡大觉吗?边流口水边做他的春秋大梦。他怎么吩咐你呀!难道他托梦给你不成。”
“是公子昨天就吩咐下的,老奴只是奉命行事。”
“就算是他吩咐的也不行。我为什么要听他的话?他叫我把眼睛蒙住,我偏不,我才不稀罕他要你带我去的地方呢。”她虽然心里很想去,但嘴上却不服软。
孟叔老眼毒辣,早猜到宁心儿的真正心思,他朝两个丫鬟使一眼色,两丫鬟心领神会,对宁心儿好一番哄骗怂恿。
宁心儿不经哄,道:烦不过你们,那就去吧。那地方远吗?
孟叔道:不远。
不远是多远?
就在这山庄之内。
山庄内的一草一木,一石一水,我无不烂熟于心。蒙住我的双眼,岂不是多此一举?
老奴敢打赌,老奴要带小姐去的地方,小姐却从来未曾见过。
好,我倒真要看看,这山庄里面还有我不知道的地方。
请小姐跟老奴来。
丫鬟搀扶着蒙住双眼的宁心儿,孟叔在前面带路。
宁心儿虽然眼不能见,鼻子耳朵却没闲着,随着步伐的前进,她闻到不同的花香,梅花、茶花、杜鹃……她听到流水声、风声、鸟声、树叶声……她盘算着,刚刚走过的是起风斋,又绕过了天脉石,走过了曲薮桥,再穿过了紫竹轩,香远堂,庆春堂,又往山上行,经过子虚园,龙归亭。再往上走,便到了孤山之巅的天遗坪。
皇子争宠2…1
时间:辰时整,二刻(按今日计时,当为上午八点三十分)。
地点:无名山庄,天遗坪。
孟叔到了天遗坪,停下脚步,丫鬟随之也停下。
宁心儿也不急着将蒙眼的丝巾摘去。说道:“孟叔,你带我来的就是这里?”
“回小姐的话,正是这里没错。”
“孟叔,你带我到天遗坪来做什么?”
孟叔惊讶道:“小姐居然记得所有走过的路程?”
宁心儿道:“那是当然。我看咱们还是回去吧。整个山庄里面就数这天遗坪最没看头,十数株参天古柏合围的一块空地,十余亩宽广,既无建筑,也不植花卉,都不知派何用场。有什么好看的。”
“小姐最后一次到天遗坪是什么时候?”
“就在昨天。”
“今天的天遗坪可大不一样。”
“能有什么不一样?”
“请小姐睁开双眼,一看便知。”
丫鬟帮宁心儿解开蒙眼的丝巾。
宁心儿睁开了属于她自己的眼睛,再连眨数下,又复睁开。她看到:一夜之间,原本平整如镜的天遗坪上,已赫然耸立起一幢三层楼阁,高约十丈,仰望有通天之感。楼前台榭环绕,辉煌壮观,恍若仙宫。楼顶之上,悬有一大块巨大的红绸,不知遮蔽着何物。尚未散尽的山间薄雾,如仙女的霓裳,绕楼飘舞,半隐半现。每层楼阁为屋五间,十二架,修六丈,广八丈四尺,通体晶白如玉,柔光蔚然。台榭之前,不再是空地一片,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花海,连绵延伸,香气四溢,花海只有一种花,百合。花朵洁白淡雅,花枝修长翠绿,正是宁心儿最喜欢之花。花海中辟出一道花径,直通一夜新起的楼阁。
无名山庄上下三百余人站成两排,挂笑容于脸上,站在花径两侧,齐向宁心儿望来。
如此多的目光,让宁心儿脸上微微一红,甚至有些不自在。
三百多人齐声叫道:“恭贺宁姑娘十八诞辰。”其势如惊雷,山间群鸟翔而后集。
宁心儿一笑,灿烂无以复加,楼台百合均为之失色。
孟叔和两个丫鬟也喜笑颜开,他们也自有快乐。
三公子就站在楼前的台阶之上,一袭白衣,远看似与楼台融为一体,难以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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