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不是罪,但心理驱使了行为,就构成了罪。当我合上这本深蓝s封面的时,内心却在求证着罪以外的东西。那是一些关于道德的东西。我们需要以什么样的内心和姿态,来写一本书,来做一个人,来面对这个复杂的世界?也许罪离我们并不远,只有从心理上让位于道德,我们才能真正摆脱行为上的罪孽。
画像,实际画出的是人内心的道德世界。
谢飞
2007年11月27r凌晨
与怪兽搏斗的人要谨防自己因此而变成怪兽。如果阁下长时间的盯着深渊,那么,深渊也会同样回望着阁下。
——尼采
序 怪物
昨天晚上,他们又来找我了。
他们还是照例不说话,默默地站在我的床前。而我,照例还是僵在床上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那些烧焦的、无头的躯体围在我的周围。而他,依然在我的耳边轻轻说出:其实,你跟我是一样的。
我已经习惯了和他们在夜里相遇,可是,仍然大汗淋漓。
直到他们一言不发的离去,我才重新听见杜宇在对面那张床上平静的呼吸。
窗外清冷的月光静静地泼洒进来,宿舍里的火焰早就消失不见了,有点冷。
我费力地翻了个身,手摸到枕头下那把军刀,感觉到粗糙、略有起伏的刀柄,呼吸慢慢平静。
我又重新沉沉睡去。
偶尔我也会回到师大看看。我会坐在男生二宿舍门前的花坛上,那里曾经有一株很老的槐树,现在是各种五颜六s,叫不出名字的鲜花,在微风中轻薄无知的搔首弄姿。我常常凝望着眼前这栋七层高的现代化学生公寓,竭力回想它曾经的样子。颜s褪尽的红砖,摇摇欲坠的木质窗户,油漆斑驳的铁皮大门。
以及那些曾经在这栋楼里进出的年轻面孔。
突然间,我会感到深深的伤感,就好像被一种脆弱的情绪猛然击中。而记忆的闸门,也会在不经意间悄悄打开,绵绵不绝,一发不可收拾。
如果你认识我,你会感到我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大多数时候,我都尽可能独处。一个人吃饭,一个人走路,连听课,都避免跟其他人坐在一起。
不要靠近我。我常常用眼神阻止那些试图了解我的人。所有人都对我敬而远之,而我,却熟悉身边所有人的脾气、秉x、生活习惯。如果你在教室里、食堂里、校园的路上,看到一个面s苍白,看似漫不经心,却在不住的打量别人的人,那个人,就是我。
我住在j大南苑五舍b座313房间。我的室友叫杜宇,法理学专业的硕士研究生。大概是因为同住一室的原因,在法学院里,他是为数不多的经常跟我说话的人。他是个心地善良的人,看得出他处心积虑的想和我搞好关系,也让我在法学院里显得不那么孤独——尽管我并不在乎这一点——不过,我并不拒绝和他偶尔聊聊天,包括他那个娇气得有点夸张的女朋友。
“喏,一起吃吧。”
我正端着饭盆,一边吃着里面拌着辣酱的刀削面,一边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脑上的一张图片和下面的文字说明,没有留意杜宇和他女朋友是什么时候走进宿舍的。
那是一串刚刚烤好的羊r串,上面洒着辣椒面和孜然粉,黄s的油流淌下来,散发出一股焦糊的味道。
我想当时我的脸一定比身后的墙还要白,我直愣愣地看着伸到我面前的这串烤羊r,喉咙里咕噜噜的响了几声后,就把刚刚吃了一半的午饭,吐回了手中的饭盆里。
我捂着嘴,端着盛满还在冒着热气的呕吐物的饭盆夺门而出,身后是张瑶诧异的声音:“他怎么了?”
我无力的斜靠在卫生间的水池边,草草的用水撸了把脸。抬起头,墙上污渍斑驳的镜子里映出一张被水和冷汗浸湿的、苍白的脸,眼神呆滞,嘴角还残留着一点没有洗去的呕吐物。
我弯下身子又g呕了几声,感到胃里空荡荡的,实在没有什么可吐的了,就颤抖着勉强站起来,凑近水龙头喝了几口凉水,在口腔里转了转,吐了出去。
把饭盆扔进垃圾桶,我摇摇晃晃的走回了寝室。
寝室里一片慌乱,张瑶弓着腰坐在杜宇的床上,地上是一大滩呕吐物,屋里弥漫着一股酸腐的味道。杜宇正捏着鼻子,把一只脸盆扔在她的面前。
看到我进来,张瑶抬起满是冷汗、泪水的脸,用手指指我,想说什么,却被又一阵剧烈的呕吐把话压了回去。
杜宇尴尬的看着我:“刚才瑶瑶也不知你怎么了,看到你正在电脑上看什么东西,很好奇,就过去看了一眼,结果就……”
我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到电脑桌前。那是我正在浏览的一个网页,上面有几张图片。其中一张是一个已经腐败的头颅,头面部及脖子上的皮肤已经被剥掉。另外三张分别是被害人被砍掉四肢的躯g和左右臂。这是2000年美国威斯康星州发生的一起杀人案的现场图片。我把这几张图片下载到硬盘上的“过度损毁”文件夹中。
我站起身,走到张瑶身边,弯下腰说:“你没事吧。”
张瑶已经吐得虚弱不堪,看见我,惊恐地挣扎着往后缩,“你别靠近我!”
她抖抖索索地抬起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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