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挑万选才能走到这个位置,舒望已是万分幸运,不敢再求其他。”
“现在只剩了你姐姐的事情,记得我给你说过的话,想让你活着,想让她过得好,就一定收好你的心思。”话毕,侧头朝紫苏示意。到底在公主跟前服侍了多年,不需言语紫苏便已领会,福了福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舒望沉沉看着她的背影,二人之间再无任何言语,空气突然静默,景阳不自在的回头看了他一眼,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一时竟都不知道说些什么。这时,紫苏回来了,附身在景阳耳边说了一句,景阳点了点头,对舒望说:“跟我走吧,马上你就能见到她了。”
穿过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道,再穿过一道红木长廊,就见到江辛夷站在亭中,盯着盈盈的一汪湖水发呆。只见她着一套绣有合欢花色的水色曳地长裙,青丝用一支双蝶戏花步摇高高挽起,这一身虽然素净,却找回了七八分旧日的荣光,本就是个美人。
景阳看一眼身后的舒望,果然见他怔怔看向那一处,如今一位是陛下宠妃,一位是亲封的驸马,纵使心心相知,也敌不过情深缘浅。
“几日未见,皇嫂别来无恙。”江辛夷本是罪臣之女,身份无法宣之于众。昔日上京才女中的翘楚,见过她的人没有上千也有上百,于是景行只对外宣称她是御驾出行时被皇帝一眼看中带回宫中封了贵妃。外人只道当今陛下九五之尊,却是个情种,那贵妃娘娘与当年的左相千金至少七分相似,陛下定是难忘旧情才找了一个如此相似的女子带回了宫中。
江辛夷闻声转过身来,见到立于景阳身后的舒望,一下子屏住了呼吸。
舒望此时也是心绪不定,默默深吸了口气,上前行礼,“舒望拜见贵妃娘娘。”
“弟弟快请起。”江辛夷上前去扶他,仿佛已经隔了山海万重,相见尤疑在梦中。
景阳本想让二人单独相处,避到一边还他们清净,只是嘉和帝定然已经派了人在暗处监视,放他们二人单独叙旧,也是不妥。
“舒望一直惦念姐姐安危,如今见姐姐一切安好,便也就放心了。”
江辛夷秀眉一蹙,眼角带泪:“弟弟不必忧心,这宫中样样不缺,也不用再为生计担忧。”突然又想到被扔在晋阳城的弟弟,“小岑,他还好吗?”
舒望刚想回答,景阳先他一步接过了话头:“皇嫂放心,那孩子现在公主府里,府中侍婢定会好好照料。”
三人又寒碜了一会儿,见快到午间,景阳不想留在宫中用膳,带着舒望辞别了江辛夷就出了宫。
“想见的人也见了,这下你可以心甘情愿做我的驸马了?”马车里景阳笑盈盈的望着舒望。
舒望目光灼灼,眼里带了几分审视:“公主玲珑心思,早已安排好了一切,舒望还有得选吗?”
他话里有话,似乎猜到了什么。景阳收起嘴角的笑意,直直得望着他,丝毫不惧他的审视。“你不必讽刺本宫,我皇兄与江辛夷认识早在你之前,她要怪就只能怪命运捉弄,你要怪就只能怪你二人情深缘浅。而我也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因为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公主这样,不觉得累吗?”惊讶于他言语之间的坦荡,知道说再多也是无用。
景阳双眸之间覆上冰雪之色,只觉听了天大的笑话,“日日生活在人心险恶之中,为了活着只能小心翼翼的越过刀尖火海,走错一步便是无底深渊,换做是你,还会觉得累吗?”
“舒望相信的是你若以机心待人,人必以此心待你。公主,这世间有比性命更重要的东西,我理解你的处境,但也不想时时被你算计。若公主学不会真心待人,那我二人之间即便行了大礼,也只能做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妻。”他也坦荡回视,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
被他的话语震撼到说不出话,她很早就知道,朝权倾轧带来的权利与利益之间,最无用的便是真心。可是这一刻,冰封心防渐渐松动,她忍不住问:“若我以真心待你,你能做到以真心待我吗?像对待你姐姐那样?”
他久久没有言语,目光也未曾挪开。景阳冷笑一声,想收回刚才那句天真的话,却听他说道:“可以。”
祁裕
第二日一早,舒望就携皇上手谕前往刑部报到。
刑部昨日就接到了通知,右侍郎亲自出来接见,“大人今日来得甚早。”
舒望回了一礼,“右侍郎大人公务繁忙,还要空出时间亲自接见,舒望实在是过意不去。”
“大人哪里的话”,一番寒碜过后,右侍郎带着舒望走了上任的过场,又将其带到办公的地方,唤来随侍带其熟悉环境。
“刑部历年的案宗都在这里了吗?”右侍郎借着公务之由早早告辞,舒望一边仔细辨认书架上的木牌,一边问道。
“是的,大人。”随侍恭敬答道。
这一处居室是刑部的档案室,收录历年的刑法卷宗,柜架按年代久远区分,用木牌标注,越往上的卷宗年代越久远。舒望走到左边屋角的柜架前停下,凑上前去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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