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边沿近距离看着着小孩动作。
其实一般这种情况,做父母的都会给孩子训练,江孟真希望自家儿子能够有个才名,先前就教了他拿诗书。
结果郝安乐在桌子上爬来爬去,第一个拿的却是把玉石做的小剑,江孟真一颗心提了起来,就见小孩把东西放了下来。
他松了口气,郝安乐又往前继续爬,这次他停下来,牢牢抓住了一个纯金的小算盘。小孩白白嫩嫩的指头拨动着算盘珠子,听到那声响,他不自觉发出咯咯的笑声。
那些围观的宾客正准备将想好的夸赞话说出口的时候,郝安乐却丢了那算盘珠子,他来回爬了一遍,最后到底是拿到了江孟真想让他拿的诗书。
宾客都是惯会察言观色的,立马就开始各种夸赞郝安乐聪慧:“令公子将来必然是大才!”“真是恭喜恭喜,郝大人家又出了个大才子!”
祝福声迭起,江孟真又看了眼计时器,再等很短的时间,这抓周礼就结束了,只要郝安乐再坚持一会,这抓周礼就圆满落幕。
郝澄这边都做好了要抱宝贝儿子起来的准备,就见他抓住那本书在桌子爬啊爬,然后爬到边沿的时候,他就突然把书给松了开来,紧紧扯住站在边上的太女腰上玉佩不撒手了。
郝澄的脸色刷得一下就变了,恨不得马上把不懂事的儿子从太女身上拽下来,在场的人见状,又纷纷改口。
周岁礼上的事情传到宫里,次日皇帝就送了道圣旨进来,说是把郝澄的儿子定做太女正君。
众人当然是纷纷祝贺郝澄,羡慕她羡慕得不得了,家中夫郎美艳能干,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虽说以前家境贫寒了些,可这后半辈子可是风光无限。
郝澄木然地接受这个祝福,简直有点想哭。一回去,她就把这个消息给自家夫郎说了,她愤愤然道:“才一岁的孩子,我家乐乐比太女小了整整十岁啊,圣上也真是能够胡乱点这鸳鸯谱。”
江孟真反问她:“不好吗,太女是你的学生,你也夸过她聪慧,陛下就这么一个女儿,后宫又单薄,将来太女是一国之君,我们也便成了皇亲国戚。”
郝澄气鼓鼓地道:“自然不好,太女免不了要在将来娶不少男人绵延后嗣的,咱们儿子不嫁到宫里,给他找个知根知底的,让人只娶他一个不比做什么太女正君好。”
而且她这儿子才一岁啊,万一他长大了不喜欢太女呢。皇帝赐婚又不比寻常人家,只要不是皇家,为了儿子的幸福,她都肯定会把婚事推掉。偏偏这是皇家,掌握了天下生杀大权的皇家。
江孟真却叹了口气:“乐儿长大以后嫁给太女也没什么不好,太女是你的学生,等年纪大了,到时候会疼人。你明明知道,陛下如今是如何个身体状况。”
皇帝是世界上最劳心劳肺的皇帝,除了极个别存在,基本上皇帝都死得早。英年早逝的不少,绝大多数都是四十左右就没了性命。
当今皇帝还是淮安王的时候,就在战场上受了不少的伤,虽说如今恢复了,但可到底是伤了根子。说的难听点,就是她这身子已经千疮百孔。
太女如今不过十一岁,也难怪新帝从登基开始就努力在为太女铺路。那些世家大族不好控制,若是做了太女太傅,皇帝担心会招惹祸事。
江孟真生的儿子才一岁又有什么要紧,即便是个傻的,皇帝也会让太女先把小孩定下来。
毕竟一旦把人定下,就等同于把郝澄妻夫两个绑在了太女这条大船上。
郝澄也早不是当年那个单纯的书生,听完江孟真所言,也只一脸哀怨地叹了口气。她现在也只希望皇帝能够多撑一会,不然她一想到自家的宝贝孩子被人早早预定,她还要不得不为之卖命,心里就不免有些难过。
可惜天不遂人愿,在半年之后,江孟真的生母江孟真没了。他是出嫁之人,和家里关系也不好,只送了礼物过去,人没亲自到场。
江母死了,潜在的不安定因素消失了一个,郝澄心里舒坦了些。但她才舒坦三天,三天后皇帝就没了。皇帝这病来得及,好在临死前回光返照了一回,把几位托孤大臣交到跟前说了些激励的话,然后就此撒手人寰。
皇帝死了,太女便在皇帝的旨意顺利登基,倒不是没有想要刺杀太女的刺客,只是那些人都被某些人给挡了。
太女成了新帝,郝澄年纪轻轻的,便成了所谓的三朝元老。在年幼的皇帝不断地成长的时候,郝澄也在这官场越来越如鱼得水。
但她待家中夫郎始终不变,也从未给过别的男儿什么不该有的错觉。
只是朝代更迭这么多,郝澄觉得,自己和江孟真的故事也该落幕了,但在时光的舞台上,一切故事还未结束。她的女儿和儿子,还有年轻的太女,年轻的她们,故事才刚刚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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