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唯平脸色难看地拦住刘玫,态度不善地追问:“那娜又没来?”
刘护士长嘻嘻笑着瞅了瞅他,不答反问道:“你带着口罩干什么?”
聂唯平脸上蒙着一次性口罩,将伤口遮挡得严实无缝,闻言眼中冷光一闪,淡淡地说:“有点感冒。”
刘护士长耸了耸肩:“那娜倒是来上班了,不过刚刚被魏哲喊走了,说是要去看房子……哎呀,这魏哲可真是不错,人长得帅不说,还温柔体贴,文质彬
彬,不像某些人,嘴贱毒舌,自以为是!”
嘴贱毒舌自以为是的某人从头绿到了脚,气得眼中能飞出刀子来!
好啊,这边刚从他家搬走,那头就立马跟个不三不四的男人跑了!
聂唯平醋意滔天,要不是手术已经安排好了,他铁定立马脱了白大褂去捉奸!
“唉,后悔了吧?”刘玫满意地看了满身怨夫气息的聂唯平一眼,轻蔑地笑了笑,转过身悠悠地走开。
“不作死就不会死,找个没人的地儿哭去吧!”
聂唯平冷笑一声表示自己的不屑。
然后转过脸就掏出手机打给某人。
这次倒是很快就通了。
聂唯平不等对方说话,冷淡至极地开口道:“特5床病人手术,八点半开始!”
聂唯平说完就直接挂断了。
那娜放下手机,歉疚地对身边的魏哲说:“对不起啊,科室里有点事,我得回去上班……要不今天就先不去看了吧?”
魏哲虽然没听到电话里的声音,但是那娜一个轮转小护士,有什么是离不开她的,非得这么急吼吼地把人叫回去上班?
魏哲心知肚明,却没什么也没说,笑着点点头:“是我没安排好,太匆忙就把你带出来……下次应该提前约好时间的!”
那娜连忙摆手:“哎你可千万别这么说,不然我更内疚了!已经麻烦你很多,我本来就觉得欠你的,再说你也是为了我们好!”
魏哲转身往回走:“我送你吧,正好也要回医院!”
那娜一路小跑着回了科室,急忙换了衣服就往手术室跑。
无菌室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去的,那娜担心贸然喊人会打扰聂医生,只好坐在外面焦急地等。
特5床病人的家属也在外,老太太沧桑的面容满是憔悴,瘦骨嶙峋的双手交握在一起,干瘪的嘴唇轻微蠕动,仿佛在默默祈祷。
那娜之前负责过特护病房,自然认识她,安慰地拍了拍老人家,低声道:“奶奶别担心,聂医生医术高明,会尽力救您儿子的!”
“是啊,奶奶!”旁边靠前站着的小伙子十六七岁,还穿着中学校服,脚边,闻言附和道,“爸会没事的!”
老太太感激地点点头,叹息道:“聂医生人是真的好……我老婆子不是什么都不懂,知道你们医生也难做!我这样求着他救我儿子,确实为难他了!可是没办法,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大孙子还在上学,家里真离不开他……”
老太太抹了抹眼泪哽咽道:“我哪能放我儿子等死呢?与其活死人一样熬日子……倒不如尽力试试!聂医生心好,愿意帮我,我信他……”
那娜细细地安抚了几句,心里一时不知道是何滋味。
她还记得有一次,为了个车祸病人跟聂医生争吵,因为他放弃治疗把患者安置进疗养院而骂他冷血残忍唯利是图……那时候聂医生是怎么说的?
他说他治病不治命,绝不会浪费时间在一个没有希望的人身上,他宁可将机会留给更多的人。
而这次,聂医生肯不顾压力尝试再次手术,其中有多少是因为她呢?
那娜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惊喜欣慰有,伤感和难过也有……
手术室内,呼吸机平稳地运作,墙壁上的操作屏显示时间已过去十一个小时。
聂唯平握着器械的手依然很稳,盯着显微镜的双眼沉静如水,不见丝毫波澜。
器械护士早就扛不住换了好几拨人,麻醉师进进出出好几趟,这会儿也扛不住坐了下来。
巡回的护士长以前是聂老医生的得力助手,本来轮不到她专门负责的,可聂唯平特意找到她拜托她帮忙,护士长自然很痛快地答应下来。
眼看着聂唯平一动不动地站了许久,护士长戴上手套,拆了治疗包,拿出手术巾叠好,然后轻轻塞到聂唯平的手臂下面。
“垫着可以放松一下,聂医生,你需要休息会儿吗?”
聂唯平手下不停,无意识地喃喃道:“不用。”
护士长叹了口气,尽量不干扰他动作,帮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那娜从食堂买来两份饭送给老太太和她孙子,劝他们吃点东西休息。
看了看时间,那娜给毛丹打电话请她帮忙接小远回来,便继续坐在外面守着。
医院里的人越来越少,外面只剩下几个人,空荡荡的走廊有着说不出的沉闷压抑。
手术进行了十三个小时才结束。
聂医生的助手扶着墙出来,高高大大的年轻男人一脸菜色,连扒掉手术帽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娜连忙冲上去,焦急地问:“怎么样?”
只剩下半条命的医生摇了摇头,嗓音嘶哑地对家属说:“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老太太顿时嚎啕一声,一时间气没提上来,捂着胸口厥了过去。
那娜顾不上再问其他,手忙脚乱地搀住老人家,小伙子乍一听到父亲没救完全崩溃了,对着墙壁拳打脚踢地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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