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有限,就算是我也不能擅自挪用,只能委屈你与我共处一室。”
“也并非第一次,不必如此拘谨。”落空随意瞧了瞧,便坐去了帐篷中横着的其中一张床上,忽然想起刚刚出去的士兵看着她那意味深长的眼神,不禁纳闷地问道,“我当真就算穿了男装也不像男人?先是那张大爷,后又是你的随身侍卫,怎么都将我看穿了?”
苏长亭近乎宠溺的笑了笑,然后挤眉弄眼地看着她男装的模样回答:“碧烟自小体弱多病,长大了骨骼便异常纤细玲珑,真正是让人觉得弱不禁风。这不怪你,与你演技好坏无关。”
落空听罢后,自觉没趣,便收了嘴。
二人用了晚饭后,太医进来给他们探了次脉,确认他们现在还没有染上疫病的征兆,便看接下来两天是否有变化,若是依旧如常,便能够确定他们并没有染上疫情了。
太医走后,落空站在帐篷前,仰头望着天上的月。他们这一处的帐篷与别的隔离病人用的屋舍帐篷隔得远,所以并不拘着他们小范围的行动自由。
“长夜漫漫,何其无聊。”落空双手抱胸,纤细如同天鹅的颈项仿佛一折便断,苏长亭轻步走到她的旁边,同样仰头,望去她望着的月。
“不若我们对弈一盘?”苏长亭的声音在落空的身侧响起。
落空回眸看他,瞧见他正巧也回正了头,眼中认认真真又温温柔柔地回视她。她问道:“此间无棋无子,如何对弈?”
“你若希望,我总能为你想到办法。”苏长亭微笑着说完,便转身进了屋中。
落空见他出来的时候端着一盏油灯,另一只手上又拿着两节细细的木棍。苏长亭经过落空的身边,冲她微微一笑,随即在帐篷前蹲下,油灯放在一旁平地上,木棍在地上画着。
落空好奇,在苏长亭的对面蹲下瞧看,便看见这人竟以大地为棋盘,握木棍画棋子。没过多久,苏长亭便画完了,十九乘十九,一个巨大的棋盘愕然出现在苏长亭与她的中间。
“执棍画子,不可更改,当真是落子无悔了,如何?”苏长亭在棋盘的对面,笑看着她,一半的脸照着油灯的昏黄光亮,一半的脸隐在阴影中令人沉迷。
“怕你不成?”落空忽的意气风发,好久不曾这般的年少轻狂,她笑得像个扬鞭少年,扬尘飞花间自有一段fēng_liú。
落空接过苏长亭递过来的一节细棍,在指尖绕了一圈,目视着棋盘问道:“如何区分敌我?”
“交叉视为白子,圆圈当作黑子。你欲执何子?”苏长亭望着专心于棋盘上的落空,眼中尽是温柔颜色,较之平日的温柔,又有一丝不同。
“如今夜幕降临,玄色统御一切,黑子比乘一大势,我便择黑子用之。”落空笑着说话,声音又柔又厉,矛盾又诱人,像个身着赤血裙衫的妖精。
她无厘头的话一说完,也不待苏长亭同意,便画下一子。
苏长亭被她的笑看呆了片刻,等她冲他不怀好意地眨了眨眼睛,才惊醒地看去地上棋盘。
起手天元?苏长亭眉心动了动,随即眉尾一挑,抬眸见她正兴致勃勃地看着他,仿佛在等他跟上她破除一切定式规则的步伐。
苏长亭心中颤了颤,不能不受诱惑地提起手,在天元右侧方画上一子。
“我以为太傅从来都是沉稳从容的,从不随人步伐,必定会稳扎稳打地走出自己的节奏。”落空似笑非笑地又画上一子,眼眸中还是星光盎然,叫人不忍移目。
“天元之下,任何一步棋都不算是随人步伐才对,因为棋盘上除了天元,其余方位皆有对称位置。你原是执黑子先落,却偏偏要落在独一无二的天元之上,不就是等着我先出招吗?”
“这么说可就矛盾了,我选黑子先手,却非要起落天元,等你先行,是何道理?”落空眼尾处有丝丝狡猾之光流露,苏长亭没有错过,且看得极为仔细。
他温柔地回答:“是何道理,等终局再论也不迟。”
二人皆笑而不语,星辰下,油灯在侧,两个相识了两辈子,近日才化干戈为玉帛的人安安静静地在地上棋局厮杀对弈,不亦乐乎。
一段很长的春蝉鸣叫,落空忽然顿住,细棍在指尖又绕了一个圈,她笑道:“你确定落在此处?”此处一落子,他这一半壁山河便要收归她手了。
他当真想清楚了?还是一时不察,落错了子?落空抬头看去他,想要瞧清楚他的神色。
然而朦胧光影中柔和了轮廓,更显美丽的太傅大人只是轻轻一笑,道一句:“落子不悔。”
落空唇角轻慢的咧开,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好,真英雄也。”随即一子画落,苏太傅一半的山河尽数覆灭。
没有任何迟疑,苏长亭接着走上一步,落空紧追其后画下一子。二人你来我往,慢慢的棋局渐露锋芒,落空皱起了眉,瞧见她渐渐不堪抵挡的微薄势力,开始懊恼到底是哪一步开始,竟然让苏长亭逆转了乾坤,不仅将失守的山河夺回,更是悄无声息地占据了她大片领土。
“该你了。”苏长亭温柔地提醒。
落空艰难地画下一子,随后的每一步都长考连连,举步维艰。
最后这局棋,还是叫苏长亭拿下,落空将细棍弃置一旁,喟然叹道:“果然,知己知彼之下,太傅无人能敌。”
“知己知彼之下,太后也少有人能及。”苏长亭唤她太后,满满的调侃之意,语中带笑,甚至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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