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选自《弗洛伊德文集》,王嘉陵等译,东方出版社,1997年版。
第六讲 性心理学(1)
[英]埃利斯
亨利·哈夫洛克·埃利斯(k ellis,18591939),英国著名性心理学家,也是一位很有影响的科学家、思想家、作家和文学评论家。他终生从事人类性科学的研究和教育,认真探讨人类的精神世界和性的生物学的密切关系,是性科学领域的先驱。主要著作有:《性心理学研究录》的第一卷《性逆转》(1896)、第二卷《羞怯心理的进化;性的季候性现象;自动恋》(1901)、第三卷《性冲动性质的分析,恋爱与痛楚,女子的性冲动》(1903)、第四卷《人类的性选择》(1905)、第五卷《性a的象征现象,解性欲的机制,妊娠的心理状态》(1906),第六卷《性与社会》(1909)、第七卷《哀鸿现象和其他若干补充说明》(1928)等。
【编者按:本篇是《性心理学》一书的结论。作者论述了性冲动的动力性质和升华问题,将性欲与食欲并列为人类最重要的两种yù_wàng,讨论了性欲升华为生命力和创造力的理论。】
性冲动的动力性质人生以及一般动物的两大基本冲动是食与性,或食与色,或饮食与男女,或饥饿与恋爱。它们是生命的动力的两大泉源,并且是最初元的泉源,在人类以下的动物界中,以至于生物界中,生命的全部机构之所由成立,固然要推溯到它们身上,而到了人类,一切最复杂的文物制度或社会上层建筑之所由形成,我们如果追寻原要,也得归宿到它们身上。这不用说,不论古今中外,不论经验或科学,所见是完全一样的。
两个冲动之中,就其对于个人的不可须臾离开的程度而论,饮食或营养自是关系重大,但性的冲动之于生命,以常态论,既极其错综复杂,以变态论,更可以趋于支离灭裂,不可究诘,所以它所唤起的注意,往往要在饮食之上;饮食是比较不可须臾离开的,而性欲则比较有间歇的;饥饿的驱策虽也有程度之殊,但其暴烈的程度每不如性欲之甚;饮食是一个人单独可以做的事,而性欲的满足有恃乎另一个人的反应与合作——这些也未始不是它所以能唤起多量注意的原因。
不过饮食的冲动,其意义的重大尽管往往受人忽略过去,也未始不是一般生命的一种动力,并且它的力量之大不在性欲之下,而不能很狭隘地把它限制在经济的范围以内。它和性欲的动力一样,也可以转变而为一种心理的力量;在饮食而外的行为上表现出来,甚至于也可以升华,而其在行为上的表现可以取得精神的方式。人类生活必有其比较崇高之理想,我们对此种理想总有几分希冀愿望的心理,而愿望之至,我们往往用如饥如渴一类的形容词来表示。这又是中外古今相同的,中外所不同的是,也许西洋用在比较抽象的理想上多些,而我们则用在比较实际的人事上多些,譬如说,国君求贤若渴;又如《诗经·国风·汝坟》说:“未见君子,惄如调饥。”后一个例子又多少暗示给我们看,不但食欲可以适用饥渴的字样,性欲也可以借用。瑞查兹(audrey ricus)作主要的对象,曾经就这个食欲升华的题目,做过一番开风气之先的研究,并且已获得相当的结果。不过这是在我们题目以外的,我们搁过不论。见瑞氏所著书《一个未开化部落的饥饿与工作》(e tribe)。要紧的是,我们必须承认食与性在心理学上有同等的初元的地位,否则我们对于生命的观念便失诸片面与畸零了。
在社会生活的日常状况之下——所谓社会生活与日常状态,当然是指我们的文明人类而言——性冲动的力量的发挥大抵遵循三条大路。第一条是,我们可以避免一切性的行为上的公开表现,让冲动的力量随时随地地消散,至于消耗的途径,有正常的,也有不正常的,那我们也不问。第二条是,我们但须有短期的或偶然遇合的性的关系,便觉得已经可以对付过去,甚至于觉得已经满足,这种性关系的最常见的方式便是狎娼。第三条路是加入婚姻生活,那就是说,加入一种比较长期的性的关系,而加入的时候,又认为如果情形许可,还希望此种关系可以维持永久,甚至于至死不渝;同时,此种关系的成立,其所包容的共同旨趣,也不限于性欲的满足一端而止。三条大路之中,不用说,这第三条最可以引人入胜,最可以扩充与加醇人生的经验,至于有无子女,还是第二个问题。这样一个重视婚姻的看法是古今中外的文明社会无往而不通行的,初不论一个人属于何种宗教,或怀抱着那一派的道德的原则,甚至于不受任何宗教以及道学派别的束缚。这三条可能的大路,在以前的中国,第一条可以说我们是否认的,第二条是默认的,第三条是公认的,即,在我们的民族文化里,真正公认为一条堂堂正正的大路。读者对于这一层如尚有疑问,可把《诗经》的《国风》部分再仔细地读一遍,对于毛苌的一些序文,特别是在《关雎》一诗的序文,再低回讽诵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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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讲 性心理学(2)
婚姻固然是最好的路,但也是一条必须披荆斩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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