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难道当时那不可能吗?”男孩突然问道,“用你曾经在任何其他事上教过她的那种方式去教给她人性?”
“那又有什么好处?”吸血鬼直率地问道。“让她可以像我一样痛苦?噢,我得承认我本该教她些什么,能压倒她想杀死莱斯特的yù_wàng。为了我自己,我应该那样做。但是你瞧,我对别的任何事都没有信心。自从我犯下了罪孽,我对任何事都没有了信心。”
男孩点点头。“我不是有意要打断你。你刚刚正要说到什么?”他说道。
“只是想说把心思转向欧洲就可能让我忘记发生在莱斯特身上的一切。而且有关别的吸血鬼的想法也鼓舞了我。我从未对上帝的存在玩世不恭,我只是迷失了。在这个自然的世界上超越自然地飘游。
“但是在我们前往欧洲之前还有一件事。噢,实际上发生了很多事。事情是从那个音乐家开始的。我去大教堂的那个晚上他来拜访过,第二天晚上他还要再来。我打发走仆人,自己去接待他。
他的面貌立即引起我的警觉。
“他比我印象中瘦多了,面色煞白,脸上发着一种潮湿的微光,说明他在发烧。他相当痛苦。当我告诉他莱斯特已经离开时,他起先就是不相信我,一再坚持莱斯特一定留了什么口信给他,说过些什么。而后他转身离开了,走到皇家大道上,喃喃地和自己絮叨着这件事,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周围的人。我在一盏煤气灯下追上了他。‘他的确给你留了些东西。’我说,匆忙地在钱夹里摸索着。我不知道里面还有多少钱,但是我打算都给他。大概有几百美元吧。我把钱放在他手里。那双手非常瘦削,看得见微薄的皮肤下跳动的蓝色血管。现在他变得兴奋起来了。我立刻感觉到他不仅仅是为了钱的缘故。‘那么他提过我,他让你把这个给我的!’他说着,紧握着钱,好像那是一件遗物。‘他肯定还和你说了些别的什么!’他那双突出的、痛苦的眼睛死盯着我。我没有马上就回答他,因为在这片刻之间,我已经看见了他脖子上的牙痕:在右颈部他脏领子的上方有两道抓痕一般的印记。钞票在的他手里噼啪响动;他无视街上夜晚的车流和我们近旁熙来攘往的人群。‘把钱收好,’我低声道。‘他的确提到过你,说你应该继续作曲,这非常重要。’
“他盯着我好像还在期待着别的什么。‘就这些吗?他还说了别的什么吗?’他问我。我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我应该编造些什么,如果那样可以让他好受些并且能打发他走开的话。提及莱斯特让我很痛苦;话一到唇边又消散于无形。而且,那牙印令我很惊疑,不敢深想下去。最后我和那男孩胡诌了一气——莱斯特祝愿他好,说他得坐船去圣路易,但他会回来的。战争迫在眉睫,他在那儿有些生意要处理……男孩贪婪地听着每一个字,好像他听不够似的,并且急于想弄明白他想要知道的事情。他在发抖,前额上渗出汗珠,站在那儿催促着我。忽然,他咬紧嘴唇,说道:‘但是他为什么要走!’好像刚才所说的一切都不足以说明问题。
“‘怎么啦?’我问他,‘你需要从他那儿得到什么?我确信他会想让我……’
“‘他是我的朋友!’他突然转过身背对着我,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压制住的怒火。
“‘你身体不舒服,’我对他说,‘你需要休息。你脖子上……’我指着那伤口,小心着他的每一个动作。‘……有什么东西。’他甚至不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将手指伸出去摸索着那块地方,找到了,摩挲着。
“‘这有什么关系?我不明白。是虫子咬的,它们哪儿都是。’他说道,转过脸不看我,‘他还说过别的什么话吗?’
“许久,我注视着他沿着皇家大道走着,一个狂乱、羸弱的身形在灰黑的夜色中路蹈独行,车流为他让开了道路。
“我立即告诉了克劳迪娅他喉咙上的伤口。
“那是我们在新奥尔良的最后一晚。我们得在午夜时分登船,因为明天早上我们的船会一早就离开。我们相约一起出去散步。她一直处于焦虑状态,而且在她哭过之后一直还有些什么没有从她身上离开,是某种明显的伤悲。‘那些伤痕意味着什么?’她这时间我。‘他在男孩睡着的时候吸他的血吗?还是那个男孩让他这样做?我难以想象……’她说。
“‘是的,一定是这样的。’但是我拿不准。我现在回想起莱斯特曾对克劳迪娅说过他认识一个男孩,可以被造就成一个比她更好的吸血鬼。他已经计划好要这样做了吗?打算再造就出我们当中的另一个成员?
“‘现在没有关系了,路易。’她提醒了我。我们得和新奥尔良告别。我们正在离开皇家大道的人群。我的感官敏锐地感受着周围的一切,紧紧地抓住这一切,不情愿说这是最后一个夜晚。
“这个古老的法属城市绝大部分已经在多年以前被焚毁了,当年的建筑和现在的一样,是西班牙式的。也就是说,当我们缓步穿过那种一辆马车必须停下来才能让另一辆过去的狭小街道时,我们经过了刷着白灰的墙壁、巨大的庭园大门,里面显露出遥远的、和我们自己家相仿的灯火通明的庭园乐土。只是每一个院子都好像保守着一种承诺,拥有一种感官上的神秘。巨大的香蕉树叶轻拂着内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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