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一年前,我时常独自逃课到学校对面那片宽阔的c场上,流连到夜晚。我在那里安静地看着昼与夜的轮换交接,带着一贯的慵懒、寂寞和颓败的表情。只是那时的我也已经开始有点神经质。那是因为无法抵挡那份庞大而落寞的孤独。
许多教室的门都没锁,偶尔有几个苦读的学生,或是读书或是戴耳机听音乐。我抬着缓慢而沉稳的脚步从一个教室到另一个教室,最终选择了一个感觉适合的角落安静地坐下。周围的一切也都随着我们而静止了,空阔的教室里,我能听到自己微弱的喘息声。孤独的窗户,明净的玻璃,风正掀起窗帘,阳光托起空气中的细小尘粒轻轻飘舞。
就在我要起身离去的时候,我发现了这张被丢弃的相片。是的,它们相拥着蜷缩在抽屉的一角——不知哪里来的闲情,我竟然将它完整地拼凑在一起,相片有些泛黄,雾色的背景,上面是一个清秀的女孩,穿着蛋青色的连衣裙,背着深绿色的坤包,宛若瀑布般的长发披撒在小巧的双肩上,脚上穿着一双白色的高跟儿皮凉鞋。她的脸有些模糊,可是还是能看出她大致的容颜,我的脑海里出现了这样的景象:柳眉、凤眼、俊鼻、红唇的仙女飞落纱裙,翩翩溶进晨光中的清泉里,似游似飞美不胜收,让任何男人看到都会产生异样的梦想。
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人会将它残忍地撕裂,让他们簇拥在一起哭泣。遗憾的是,我费尽心思拼凑起来的只是一个女孩纤细的身影,我看不清她的脸,神秘的她笼罩着我的好奇心,这个女孩是里拿出透明胶带将相片细致地粘贴好,这时候我发现在相片的背面,还有一行圆珠笔书写的msn地址,用户名还清晰可见:zuoshaei。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女孩的名字应该叫“左少梅”。
我试想着当时坐在这里的人,抑或是她本人,抑或是一个男孩,无论是谁,当时一定是怀着无比绝望和痛恨的心情。和我一样,也是一个人,一个孤独寂寞的人。苦笑一下,嘲弄自己的痴,收好相片,转身离开这座近乎死亡的教室。
我想,我要回昆明老家度过这个漫长的暑假了。
离开重庆时,天空拉长了它那y霾的脸。林培和赵强不打算回家了,他们凑了些钱,为我购买了一大包路上吃的东西,送我到了火车站。也就是在头一天晚上,我们去了重庆西域美食城喝酒,餐厅老板知道我要回老家,因为是老乡,加上我是老顾客,特意送了我们几个菜,并且依依不舍地说他也想回家了,出门太久了,还是老家好。
在候车厅,林培把买好的食品递给我,又从他的皮包里拿出一条烟,一本正经地对我说:“这个不是给你买的,是给伯父的,你在路上不要打开享用,否则你就是对不起我的一片孝心。”赵强也一样,神秘兮兮地拿出一只精美的盒子,交给我说:“这个也不是给你买的,是给你妹妹的,一只七彩水晶球。”我一一答应着,高兴地说:“你们可真有心。”在重庆读书都一年了,除了跟赵强和林培在一起,我几乎很少感受到亲情的温暖。
无处释放的青春 第一部分(2)
上了卧铺车厢,人们都开始拾掇着自己的行李,离我最近的行李架上已经被大大小小的箱包占满了,我费了好大劲才腾出空位来,把大包放了上去。
“同学你好!”身后似乎有人在叫我,声音很轻,像是细细的雨丝坠落在地。回过头,一个陌生的女孩就站在我的面前。
“能帮我放一下行李吗?谢谢你。”她微笑着,一粒粒汗珠从她的脸颊上向下滑落,经过阳光的洗礼,看起来晶莹剔透,楚楚动人。刹那间,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愣住了。这是一个多么熟悉的身影。在哪里见过?我不停地在大脑中搜索着,对了,我想起来了,就是那张我捡到并拼凑起来的相片,是“左少梅”的。
“帮帮我,好吗?”她又一次开口了。我回过神来,接过她手中的旅行包。
行李架上已经不可能再放东西了,我把自己的包拿了下来,放在了床铺底下,将她的行李包放了上去。靠窗坐了下来,火车启动了,窗外的楼房一幢幢从我眼前划过。她是谁?为什么和相片中的这个女孩如此相像?是“左少梅”吗?这怎么可能?女孩安静地坐在我对面车窗旁边,她侧着身子,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宛若一幅宁静的油画。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我想她凭感觉也知道我在看着她。
她真的很美,不单纯是漂亮。就如我想像中少梅的样子那样,她的出现,几乎触发了我由一张被岁月遮掩的相片所引发的全部奇妙的东西。左少梅,真的是你吗?脑子里盘旋着密密麻麻的疑问,就这样过了几分钟,我才发觉,自始至终我还没有开过一次口,没有说过一句话。勇气来的时候不由自主,我定了定神,像女孩刚开始轻唤我一样,对她说了声,“同学你好!”
她把脸侧向了我,也许她正等着我最先打破这凝结在空气中的尴尬,她微笑着说:“真的谢谢你,我一个人,行李挺重的,要不是你,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不客气。”我笑着问她,“你是去出差吧?”
“不,暑假了,我是去姥姥家。”她安静地说。
“哦,还在上学?你在重庆什么学校啊?”
“我是西南大学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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