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额头试一试温度,范夫人早了一步,抬手在季夫人额头上放了下,扶她坐下,“幸好没有发热,你坐会儿。”
说完之后范夫人笑吟吟看着王氏道:“劳烦齐夫人陪我们这一趟了,也多亏了你,否则这么多人过来,隆福寺内还真不好安排,我们人生地不熟的,就是想尽力也得多费些心思。”
“就是不陪你们,每年这时候齐家也要去庙里走一趟。”齐夫人轻轻拉了女儿一下,说的十分虔诚,“你们从株洲来的都要为这儿的百姓尽一份心,我啊,必须得来,淑儿,你去帮范夫人分米。”
来京都的这些天范氏和这位齐夫人有过两次照面,一回是陪同她们出行游园子,一回是前些日子来范家拜访,若非没有这些事,王氏给人的印象还是精明能干好相处的,范氏跟随丈夫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精明的她也乐的和聪明人打交道,可眼下却不是这么一回事。
于是她笑着拒绝:“不必了,我这儿有人打下手,天寒地冻的就别冷着孩子,让齐姑娘进去休息吧。”
齐敏淑抬脚想要顺着退后,齐夫人拉住她的手臂,将她朝着施米的地方走去,范夫人见此也不好说什么,她看了季夫人一眼,站在了分粥这一边。
说是帮她们,实际上就是为了监视,大家心知肚明,谁都没有说破,只不过齐敏淑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尤其是走上来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家时,齐敏淑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舀起了米往她的袋子里倒。
老人家拿着袋子的手都还没来得及递过来,一碗的米有一半儿都倒漏了。这些米洒落在了台阶上,老人家急忙蹲下身子去捡,哆嗦着双手把洒落在四处的米用手捧起来,搀着灰尘捧到米袋子里,根本没顾及自己跪在地上,双膝在雪地里陷了坑。
齐敏淑见此眼底闪过一抹嫌弃,脸上没有表露的很明显,范夫人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吩咐随行的家仆下去帮老人家把米捧起来,笑着又为老人家舀了粥:“天这么冷,您还是去那儿避会儿雪。”
老人家连声道谢,却不敢看齐敏淑,很快排在后面的人走上来拿米,齐敏淑抬起手正要把米舀过去,一只手轻轻按住了她,抬头对上范夫人微笑的神情:“这雪一时半会也不会停,齐姑娘,不如你帮我把那些棉衣被送出去。”
“好。”齐敏淑松开手,笑着退了步,后面的两个丫鬟已经抬好了竹编篓子。
走出棚子后即刻有丫鬟前来打伞,看着她下台阶,范夫人收回了视线,转过头对上王氏时两个人相视一笑,看起来又是十分的融洽。
如此并没有多久,忽然棚子右侧那边的屋檐旁传来了尖叫声,王氏脸色微变。
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缩在墙角,他的身上裹着一件破烂的棉衣,头发乱糟糟蓬在那儿,脏兮兮的脸上根本瞧不仔细模样,他身前的雪地里扔了一只破口的碗,碗里余剩下半碗的粥全洒出来了。
尖叫声是齐敏淑发出来的,此时她站在少年几步远,双手藏在披风内,脸上的神色又羞又怒,可相较于少年的畏畏缩缩和害怕,这似乎又拎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
王氏匆匆赶到:“发生什么事了?”
“娘,他...他竟然敢!”齐敏淑一跺脚,气的说不出口,指着那少年,很快又用力擦着手,眼底渐起了雾。
“这是怎么了啊?”范夫人走了过来,瞧见这情形关切道,“是不是他们抢东西了?”
事情发生的突然,别人也顾着去领粥,围观的人多却也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倘若是抢丫鬟手里的棉衣齐敏淑才不会有这样的反应,可她又难以启齿,眼眶红红的快要哭出来,王氏看出了点端倪,见这儿人多嘴杂,也怕说多了传出去不好,于是命人留下后,对范夫人抱歉道:“受了些惊吓,我先带她进去休息会儿。”
范夫人点点头:“快去吧,这儿有我们呢。”
母女俩走回了寺庙,等到了院舍之后直接扑到了王氏的怀里哭了起来,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这一哭王氏更担忧了,女儿的性子随自己,遇到什么事都能从容应对,就是在外受了欺负也不会让自己吃亏,可哭成这样却是极少:“怎么了?”
“娘,那人,那人竟然敢轻薄我,还说...”齐敏淑羞愤难当,抬起头眼底满是泪,“还对我说那样的话,我......”
那是齐敏淑身为一个姑娘家怎么都难以启齿的话,她这辈子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羞辱,更没有被人轻薄过,现在却被这么低贱的人给羞辱,她现在还觉得浑身不舒服,尤其是手,被这么肮脏的人抓过。
王氏神色一凛,语气却是轻柔的安抚着她:“好了,没事了,刚刚可还有别人瞧见?”
“我不知道。”齐敏淑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抓紧王氏的手,呼吸都有些急促,“娘,要是被别人看到传到曹家人耳朵里怎么办,要是让他们知道......曹家那样的人家,会怎么想?”
别的人家王氏不担心,可这样的事要是传到曹家耳朵里可就不一定了,曹家老夫人就是个刻板古旧的人,曹家又是那样的世家大族,规矩出了名的多,对已经定下亲事尚未嫁进门的都有一套规矩,若是被他们知道敏淑在隆福寺门口被一个乞丐一样的人羞辱轻薄,等她嫁过去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另眼相待。
齐家好不容易攀上这么一门亲事,绝不会让它在这时候又任何一点差池。
“慌什么。”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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