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民93年 5月在中央美术学院举办了个展《失去的梦》,从他带来的个展影集来看,他的作品,无论素描还是油画,都透出一种小心翼翼颤颤巍巍的向往与探寻,因为画里总有那么一只睁得大大的眼睛,或是十字架什么的。〃我的创作是想尽量减弱外界那些技巧形式的影响,想回到小孩说话的那种纯真状态去。我认为艺术是一种修炼,是人生过程的一种修行。〃
刚到中央美院时,老师不让李国民随心所欲地去创作,但后来看他画出了自己的路子,也就听之任之了。油画系第4画室本来也是搞现代抽象表现艺术的。李在香港是电焊工,美院假期里回去打工从脚手架上摔下受过伤。我想他那些画里睁得大大的眼睛、十字架以及偏蓝的色调,应该与电焊工这一职业有所联系。
第六章 〃北京东村〃 (5)
女画家段英梅
没想到在女画家段英梅的小屋里,我看到了谭业广留下的两幅一人高的自画像,是个面容刚毅的汉子,画幅里满是扎眼的绿色与红色。
大山庄画家们有两句顺口溜:〃再好好不过老谭,再充实充实不过小段〃。说的是住一个院里门对门的谭业广与段英梅。小段每天精神抖擞地骑着自行车进城学这学那,几年里进修了很多专业,觉得永远有学不完的知识。学费和生活费由家里资助,目前又在工艺美院学装潢,以便尽早自立。
93年4月到大山庄〃落户〃的段英梅是个让人一见就喜欢的故娘。短发,圆脸,举止大方,言谈坦率。她早在90年11月就只身一人来到京城,原因很单纯:不喜欢原来那个工作,想画画。她是学理工的,毕业于东北石油学院开发系采油工程专业,分配在大庆采油厂采油钻井研究所工作。一年后她离开了这个单位。
来大山庄之前,她一直住在城里,〃一个人孤军奋战,没有激情〃,认识大山庄的画家后,觉得可以跟他们交流思想,〃另外,这边画画挺有感觉的。〃
在她的155元月租金卧室兼画室的小屋里,挂满了她的油画。〃我的主题一般都是自画像,我对什么东西最有感觉就画什么。我对我自己最有感觉。我想把我那种感觉在画面上表达出来,尽量接近我自己。〃她指着一幅类似结婚纪念照模式的油画说,〃左边那个女的也是我。〃这幅画处理得漫画味十足,男士的胸脯上有一颗白心,女士的胸前是一颗红心。〃我用这种白色表示冷漠。有一天,我突然想起可以给这幅画取个名字,叫《不相称的婚姻》。〃她边说边捂着嘴笑,一点也看不出她是这一幅幅感伤的、郁闷的作品的绘制者,她的作品里色调极y冷,蓝、黑、灰最突出。
问她想不想家,她微笑着说不想,将来也不回去,说回去不自由。聚餐时,她唱了一首歌《想要走四方》。
第六章 〃北京东村〃 (6)
no乐队
圆明园艺术村曾经有一个晚间新闻乐队,这里也有一个no乐队。
no乐队的词曲创作兼主唱是吴金;来自上海,刚到北京就偶尔认识了张洹,张洹介绍了大山庄的情况,吴就跟了过来。虽然只来了3个多月,但no乐队已经深得画家们的喜爱。画家们承认随着与小吴交往的深入他们对摇滚乐的认识已越来越深刻,而小吴说从画家的身上他学到很多东西。才成立3个月的no乐队除了没有固定的鼓手外,已经拥有贝司与吉它手。贝司叶谦是北京人,1974年出生,还是北京理工大学学生。主音吉它是藏族人,叫边巴平措,生于1973年,原是藏族自治区歌舞团的。因为叶谦要上学,整个乐队每星期只排练一次。象所有没有出名的乐队一样,no乐队正联系摇滚party,以便早日在京城亮相。
吴租有两间小屋。一间10几平米的屋作排练室,一间只有几平米的屋用来睡觉。这个卧室除了小床就是一大盒一大盒码放整齐的摇滚原版带,磁带的塑料盒上一律被锯开一个小口,吴说这是海关检查留下的痕迹。
吴的打扮很摇滚化:披肩发,脸上架着墨镜,手指上戴着骷髅大戒指,黑皮夹克,黑牛仔裤,黑大头靴。画家们说他整天都戴墨镜,谁也不知道他的眼睛长什么样。他说摇滚乐不是形式,又强调打扮与从事的艺术应融为一体。〃我是暴躁的!我是愤怒的!〃他在谈话中多次提到〃叛逆〃这个词,强调自己搞的是〃非主流文化〃:〃我在演唱时故意出现不和谐的刺激的声音,就是要让人不舒服,不然就不是摇滚乐!我决不把我的音乐降低到他们能听得懂的地步,他们能不能接受我无所谓。〃
在挂着黑色窗帘,贴着范·海伦、〃性手枪〃等10几张摇滚乐宣传画的排练室里,吴为大家演唱了自己的一首作品。他边唱边弹着吉它,唱的是一首怀念死去的女友的歌,歌名以女友的名字命名:《莫非》。他对作品的解释是〃想表达超越某种个人的东西〃。他对莫非的死不无欣慰,因为她〃离开了这个肮脏的世界〃。在他几十遍声嘶力竭地呼喊〃莫非〃时,在场的画家,有的闭上了双眼,有的眼睛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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