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我喜欢……我不怕受罪!”水莲的脸红透了。
水牛拍拍李革委的肩膀,半似开玩笑地说:“往后我叫你妹夫,我不叫你李革委了,你年龄虽比我大了十岁,又是干部,但我是水莲的大哥!除了青碳无好火,除了郎舅无好亲啊,哈哈。”
“还有啊,以后,我们的孩子还可以结成夫妻,做过亲上加亲!”水牛余兴未尽地说。
“说啥呢?还早呢。现在不可以近亲结婚,真笨!”竹叶用胳膊拐着水牛,嗔道。
“谁说不可以?妹子和我,是大保到两个家去抱养过来的,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是吧,大保?”
大王叔高兴地点点头。
李革委就这样和水莲结婚了。
d房的之夜,水莲悄悄对李革委说:“我要给你生个儿子。这也是田嫂生前的心愿。过年过节,我要祭奠田嫂,她是大姐。她生下的两个女儿,也是我生的一样……”
有两个坚贞的女人牵手人生,李革委很感受动。那个晚上月明如洗……
水莲把一家子的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每天将田嫂所生的两个女娃打扮得象公主,然后送到学校。第二年春李革委择地方另建了房子,生下了儿子西峰,从此这个家美满、温馨。
水牛和竹叶的女儿香香先西峰三个月出世。两家父母从小就逗玩两个小孩,要他们长大了做夫妻。
有一年新年初一,水牛和竹叶带了四岁的香香,来给李革委一家拜年。香香站在堂屋门口稚声稚气地大声嚷嚷:“姑姑、姑爷、大丫姐、二丫姐、西峰弟弟,啧啧,我来给你们拜年啦!”
“哟,是你们一家子呀,好呀好呀,快进屋——”水莲正在灶房里忙乎,连忙把手在围布上搓搓,乐滋滋地到门口迎接:“香香娃呀,过年了就大一岁哟,哟,看我的侄女多漂亮、多精灵,来,姑姑抱。”
香香把小嘴一努,双手背在后面,说:“不让你抱,先给我红包钱。”
“等下你姑爷回来,一准给你,啊——”水莲笑逐颜开:“说说,有了红包钱干吗去呢?”
“买新衣报,买大朵的花扎头上,还买好多好多糖……”香香在水莲怀里绘声绘色地比划着童年的奢望。
那水牛和竹叶奇了,自己的娃还真逗趣的,不由异口同声地问:“娃,哪个教你的,见到姑姑要红包钱?妈妈在家教你见了姑姑说啥?”
“是山凤妹妹教我要红包的。啧啧妈妈说,见了姑姑要说‘恭喜发财’……”香香浅浅地笑,用小手拧着水莲的鼻子。
水莲亲亲香香的脸蛋,把香香放到屋里的小木凳上坐了:“香香娃的这张嘴多甜哟……和你西峰弟弟玩去,姑姑这就给你煮荷包蛋,啊。”
这时李革委肩扛猎枪,手提一大块麂r回来了。
j爪山深处,野生动物可多了。诸如麂子(野山羊)、岩鹰、野兔、黄鼠狼、雁鹤随处可见。狩猎是山里人祖辈遗风和习惯。那时的政府还没有出台禁令捕杀林中野兽和收缴猎枪。在剿匪时,桃李湾的山民有好几个猎手是j爪山民兵连的神枪手,据说全靠他们熟悉山里地形,几个罪大恶极的土匪头子才落入法网。那年月,农闲或过节日,山民们三三两两扛了猎枪就进山,打中了猎物时,剥了皮人均分r,所谓“上山狩猎,人人有份”,真正的 “共产主义”。不过谁是s手,功劳就最大,按惯例分得双份r加上兽皮。
香香见了李革委回来,蹦蹦跳跳地来到近前,把大眸子闪了闪:“姑爷,我和爸爸妈妈来拜年啦,啧啧恭喜发财,红包拿来——”把小手伸的老高。
李革委乐了:“好呢,谁叫你是姑爷的乖乖娃呢!”
香香的手上立即有了钞票,然后喜孜孜地进灶屋向忙乎做饭的水莲姑姑和竹叶炫耀去了。
李革委把麂r递给水莲,就到里屋拿了几片烤烟叶给水牛,两郎舅就坐下来唠家常。
这时水牛忽然问:“咋不见几个娃呢?”
“这几个娃,成天都没几个时辰在家里落脚,四处玩耍。高兴啊,娃们就盼过年哦。你看,全都在那棵老柚树下玩。”李革委站起来,用长管烟杆指着对面的土丘,说。
老柚树在李虎和李豹的自留地(集体化时农村社员的菜地)里,是两兄弟的爷爷留下的。两兄弟的院子就在旁边。
李革委素有先知先觉的经验思维,这时,他脸上顿时有些不安:“我去叫娃们回来……”话一落地,人已出了大门,径自往土丘而去。
那香香刚好从灶屋出来,见姑爷出门,就缠着水牛发嗲:“爸,我也要去,去找大丫姐姐和二丫姐姐,还有西峰弟弟。”
“好呢,乖乖,来,爸给你骑马马。”水牛把香香骑在脖子上,跟上姐夫。
老柚树下有十几个小孩在那里玩藏猫猫,嘻嘻哈哈好不热闹……
大丫十三岁,二丫十一岁,两姐妹是那群娃们中最大的,自然成了头儿。娃们一个接一个拉着前面一个的衣裳后摆,成了一个长蛇阵,大丫站在最前面把手臂分开护着她身后的“羊群”,二丫则站在对面来“杀羊复仇”。这是j爪山附近儿童世界多年的独门游戏——
大丫:“嘣嘣嘣,是哪个在打石头?”
二丫:“是我在打石头。”
“打来石头做哪?”
“磨刀子。”
“磨好刀子又做哪?”
“杀羊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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