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清楚,而且,心里也做好了思想准备,并用高尔基的《海燕》来支撑着自己柔弱的灵魂:
“暴风雨!暴风雨快要爆发了。”那是勇猛的海燕,在闪电中间,在怒吼的海的头上,得意洋洋地飞掠着;这胜利的预言家叫了:“让暴风雨来得厉害些吧!”
但是,奇怪的是,吴副行长怒气冲冲的走后,两面三刀的骆行长却没找我。第一天没找我,第二天没找我,第三天还没找我。我也是一鼓作气,二而衰,三而竭了。
第三天下班的时候,我路过一个叫“红杏枝头”的茶楼,茶楼的玻璃幕墙依稀而恍惚,折s出三个熟悉的身影。我赶紧停住脚步,像玻璃幕墙望去,却由于阳光的反s强烈,使我辩不清那三个熟悉的身影。由于这几天没遇到骆行长的麻烦,我的心情放松,好奇心也就重起来。我索性进了茶楼,想印证一下,这三个海市蜃楼一般折s过来的身影到底是我认识的谁?是人影还是我的幻觉?
一个标致的小姐迎出来,像一团暖融融的火,点头招呼道:“小姐,就一位吗?”
我作豪迈状:“还有几个人呢!在后面。我先来看看环境!”
标致小姐一听,眼睛里立刻有了光彩:“咱们这儿幽静,是谈事儿的好地儿!咱们这儿卫生,总会让您感到身心舒适!咱们这儿周到,总有一款茶水适合您!咱们这儿公正,每一杯茶才收费八十八元!”
听着标致小姐的介绍,我只是频频点头,嘴上没说话,眼睛却没停止地四下里搜寻着。
然而,我发现有可能折s出人影的一层临窗的几个被碧绿的假树和鲜艳的假花隔离出来的茶间里,却空无一人!
“你们这儿还有其他喝茶的地儿吗?”我问。
“咱们楼上的临窗位置还有茶间,那儿比楼下更幽静!”小姐看出了我的失落,怕跑了我这单生意,急忙介绍道。
我想再坚持一下,索性就跟了标致小姐再到楼上看了看。刚一上二楼,我就在临窗的一个茶间里看到了骆行长、吴副行长!
他们当然不会留意有人来,正在端碗掀盖,吹水闻香,悠然自得地品着茶呢。在他们的对面还坐着一个男人。这个男人鼓眼泡,大背头,正是被我规集到流氓一类人物之中、现任摩托车公司高尔夫球场总经理的高大年!
人的命运走势,大部分原因取决于她(他)的情商,取决于她(他)对事和人的态度。章总为阻止别人成为黑色钱网里成功人士的动员,激发了我本性中的正义感,但结果是,我的命运又一次转折,我真的经历了一次生活的蘖檀――我又失业了。
从“红杏枝头”的茶楼回来的翌日,我刚一来到南郊支行的格子间,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了,是骆行长亲自传唤了我,让我马上到他的办公室去。
我虽然心里有数,但依然问了一句:“需要我带上啥子贷款材料吗?”
骆行长竟轻松地笑了:“甭带啦!你马上过来,啥与银行有关的东西都甭带啦!”
骆行长办公室的门紧闭着,我只得敲门,回答“请进”的却是吴副行长的声音。
我推开门,发现南郊支行的两个领导居然都在一室,这是很少见到的情况。此时,吴副行长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口一口吐着烟圈,少有的悠闲自得。骆行长则眼睛正望着天花板发呆,他把整个身体都陷入办公桌后面的老板椅之内,看其上身歪斜的架势,他的腿也必然像吴副行长一样,是翘着的,只是有办公桌挡着,无法看到而已。
两位领导见我来了,都没改变姿势,也都没吭声。看这架势,我就知道等待我的一定没什么好事。但是,既然领导同志没让座,我也不甘心作任人宰割的小绵羊,索性自己拉来一把椅子,与他们面对面地坐下来。
吴副行长看一眼骆行长,骆行长再回看一眼吴副行长,谁也没先开口;骆行长看一眼吴副行长,吴副行长再回看一眼骆行长,还是谁也没吭声。见我的脸由窘迫的绯红,开始变得像是怒火中烧的扭曲了,骆行长才开口对吴副行长说:“老吴,柳韵归你管,你先说吧。”
吴副行长只得放下了二郎腿,把还剩下半截的香烟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重重地碾几下,终于开口了:“老骆,你是行长,一把手,这种事儿自然还得你说!”
骆行长见皮球又踢回来,自知实在推不过了,才坐直了身子,大概办公桌后面的二郎腿也放下来了。他“哦哦”两声,嗽嗽嗓子,眼睛斜视我一下,又仿佛被我烫着一般,赶紧把目光转向窗外,望向虚无:“小柳,今儿个我不是代表自个儿,而是代表支行领导班子,与你谈个话。”
我终于忍不住了:“是不是要坚持与摩托车公司建立业务联系?”
骆行长见我这样问,心里似乎获得了某种释然,他笑了,语调也轻松了,没回答我的提问,反而问我:“你来我们这儿已经快半年了吧?”
我点点头,不知道这个白脸人物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骆行长继续问:“你的待遇虽然是正式员工的,但是,你的劳动合同还没签!对吧?”
我再点点头,确认道:“由于意外受伤,劳动合同一直没机会签。”
“刚才我让会计算了一个帐,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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