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批评他:“结婚这么大事,怎么能这么草率呢?”“不办不行啊。”高个子示意他老婆的肚子,我才发现他老婆怀孕至少有五个月了。
我会意地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理解,其实心里一个劲笑居然世界上还有奉子成婚这么老土的事。胖女人也尴尬地陪笑,大概怕他丈夫又说出什么有伤体面的事,赶紧道声别,把高个子拉走了。边走边小声问:“他是谁啊?”“不就是上次我在车站接你,跟我一块儿等人的那位吗?”“什么?只见过一次面?好像几十年的老朋友似的!”“我觉得他挺好的,跟他说话挺投缘。”“你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吗?说不定是国际拐卖人口的。见一面就跟你称什么哥们,好像非来我家朝贺什么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不
知道安了什么坏心。”“你别把谁都看成坏人。”“就你这种傻样好骗!”……
我在镜子前站了站,想看看自己究竟长得是什么坏样,身后却出现一张熟悉的脸。
“余利。”“安生,这么巧碰上你。怎么,买东西啊?”“是啊。”“买什么?我给你参谋参谋。”我左右看看,小声说:“我打算拐卖人口,不过,刚才还没发现合适的。现在嘛……嘿嘿。”余利笑了:“啊,不会是看上我了吧?”“是啊是啊,你怎么这么聪明?看来我的计划要流产了。”“别逗了,上次我说给你拍失忆专题,你还说我拐卖人口呢!”我看了看余利,只见她穿着一件紧身背心,一条牛仔短裤,衬托出修长的腿,细细的腰,p股绷得圆圆的,一对茹房像两只r鸽,在背心下展翅欲飞。说实在的,这样的尤物站哪里,哪里都是诱发犯罪的高危险区。
我调侃道:“那咱们互相拐卖?”余利惊喜:“你是说同意我拍这个节目?”我郑重地点点头:“不过,我不喜欢一男的老跟着我,而且一看那种专业的大个机器就害怕,老是有违章被抓住现场暴光的错觉。我要你给我拍,就用个微型数码摄像机,看起来休闲一点,我才能表现得自然。”“ok,没问题。”“为了加深我们的交流,我建议今天咱们共进午餐。”“好啊。”余利显然兴高采烈。
吃饭的时候,我不断给余利讲笑话,她笑得前仰后合,差点把饭喷我一脸。看来,我们的革命友情已经牢不可破。我暗暗算计,在什么时候向她提出上床,以进一步增进两国间友好合作,推进双边贸易健康发展。
20、1989年的亚热带丛林
老唐把他那辆破富康停在我面前,然后从驾驶室出来,坐上了前排副座。见我愣着,招呼:“怎么了,快上啊!”随即想起我失忆,低低地骂了句:“c,还是我来开。明天你自己请个司机吧。”我摇摇头,打开车门,钻进驾驶室。
老唐夸张地系上安全带:“你他妈行不行?别跟哥们玩儿命啊。”“我他妈就玩儿命怎么着吧,哈哈,坐好了。”富康“呼”地冲出去,吓得老唐脸都绿了:“哥们,慢点。要不,停车,我打的去。过几个月老子就结婚了,可不想陪你疯。”拐入主车道,车子平稳地行驶,老唐才松了一口气:“有时候我真他妈怀疑你并没有失忆。你是不是欠谁钱,假装失忆想赖帐啊?”“我还怀疑你他妈是不是欠我钱,见我失忆想赖帐呢。要不,干嘛对我这么好,把车借给我使?”“c,我他妈算养白眼狼了,这么多年当你是兄弟照顾你,竟然说哥们欠你钱!你他妈还不知道欠老子多少情呢!要不是我,你这家破公司早垮了。”“嘿,借个车就上纲哈。你这破车不是一直搁在车库没用吗?我这也算发扬雷锋精神,帮你使使了。”“c,我在银行还有几百万没用呢,是不是也要你帮我使。”“没问题,只要哥们说句话,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把钱帮你花了。”把老唐送到车库,他上了他那辆别克。
“嘿,我说,老唐,咱们今晚不上哪里乐和去?”“我得回家报个到,人家今天亲自下厨弄两小炒,我不好意思不赏光吧?要玩儿,回头给我电话,我找个借口溜出来。”“你他妈还没结呢,就成妻管严了!”“我这不是给她下点mí_hún_yào,让她放松警惕,以后好开展地下工作吗!”老唐解嘲,关上车门,一溜烟走了。
我不紧不慢地把车开到医院,停好。
住院大楼前面的草坪三三两两散步的人群,鸽子在城市上空成群飞翔,住院大楼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像个容光焕发的病人。一只小皮球滚到我的脚下,我抬脚截住了它,正要踢,一个小孩跑过来。
“叔叔,谢谢你。”是个光头小男孩,正是我小时候作文当中经常描写的“大大的眼睛镶嵌在脸上”。那双眼真的大得出奇,好像并不是面部的一部分,随时有掉落的危险。我把皮球捡起来递给他:“小朋友,怎么一个人玩啊?妈妈呢?”小男孩指了指远处,一个中年妇女正在夕阳里微笑着看着这边,见小男孩回头,远远地挥挥手:“绢子,谢谢叔叔。”绢子?原来是个小女孩。脸色苍白,看来是做化疗,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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