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凤梅的眼神就异样地迷离
起来,那情味是任何男人也抵挡不了的。
阮大可一刻也不敢待下去,他逃也似的出了红梅饭店,一路趔趔趄趄地奔回家。到了家才发现,自己出了一头一身的冷汗。他醉意朦胧的,就觉着自己仿佛失去了些什么,又仿佛守住了些什么。失也好,守也罢,都教他惆怅不已。
潘凤梅这一阵子心里特别失落,行为上也就有些破罐子破摔。这其中的缘故大半要归结到阮大可身上。那天阮大可从红梅饭店逃出来,教潘凤梅好不懊恼。眼看煮熟的鸭子飞了,她心里一阵一阵往外冒着无名火,很想找个匪样的男人将自己着实地蹂躏一番。恰在此时,一个机会来到她眼前。
红梅饭店的三年租赁期就要到了,有消息说,镇房管科长的小舅哥要接手下一轮承租。还有消息说,下一轮承租要用竞拍的方式,谁出的承包费多这饭店就是谁的。可是,平头百姓哪个竞得过那科长的小舅哥呢?即便有那不知深浅的主儿硬要和人家叫板,回头还不是教人家给揍个臭死?谁还敢去你那饭店吃喝?情况是再明白不过的了。潘凤梅心里也明镜似的,科长那飞扬跋扈的小舅哥她是很了解的,就是阮红兵有时也让他三分,那小痞货到现在还欠着红梅饭店三千多酒饭钱呢。她掂量一下眼前的形势,没正路好走,上梁山,只有亮出她的杀手锏了。她知道自己这一招的厉害,错非不出手,一出手即可致敌于死命。——试问,小城那班有权有势的鸟男人,哪个能抵得她这致命的一击?
潘凤梅太明白这一点了。与其说这是她自豪之所在,倒不如说这是她悲哀之所在,或者说,是她深感耻辱之所在。表面上她风情万种,似乎人尽可夫,实则她常常暗夜扪心,有时甚至抛洒下几滴清泪。这在小城人看来是绝对不可理解的事。她?潘凤梅?也为自己的qíng_sè掬一捧怜惜之泪?是的,在内心深处,她不想借自己那份色相在小城永远立于不败之地。要说,她还残存着一丝丝未泯的羞耻之心,她的埋藏很深的良知还不时地在痛苦挣扎。可现实中她又很无奈。一方面她须生存,她要虚荣,她喜欢热热闹闹地活;另一方面,她不由自主,她生活中更多的是沿着一条惯性的路朝前走,她无法止住自己的脚步。没有了男人们热辣辣目光的搜刮与映照,她不知道那会是怎样的一种生活。更何况阮大可撩起的那股邪火还在她心里残存着,她老想找个由头好好儿作践一回自己。
她去了主管经济的副镇长家。她没跟这个人打过交道,但事先打听好了的。她把这人的软肋摸得准准的。
那个副镇长表面上似乎见不得女人,很脆弱的样子,可一上手却教潘凤梅惊讶不已。这位年近六旬的衣冠楚楚的老者,对她竟了如指掌,言谈之间还拿出一大沓她的各种照片。坐的,站的,歪的。笑的,怒的,嗔的。背景大都在红梅饭店里。在潘凤梅的印象中,副镇长似乎从未去过红梅饭店。潘凤梅问是谁拍的?什么时候拍的?拍这要做什么?那副镇长眯缝着眼笑而不答。在床上,潘凤梅更是惊讶。她不知道,这么一把年纪的人竟还有如此旺盛的精力,况且那情趣之古怪,手法之繁复,言语之l露,行状之y猥,也是她从未经历过的。副镇长教她尝到了渴望中的那种匪味。那一时刻,她神志恍惚,竟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也忘记了自己身边的赤l男子究系何人。
副镇长毕竟是副镇长,他的诺言如铁一般的坚硬。第二天,有关部门便来饭店与潘凤梅续签了租赁合同。红梅饭店依旧红红火火地开着,潘凤梅的生活依旧秩序井然地向前延伸。只是她常想起阮大可,想起的时候眼神便很迷茫。
阮大可的面老也见不到,几个平素觊觎她的男人却整天在她眼前晃来晃去。说是来饭店吃喝,也不过一碟花生米,一碗乱炖,几两二锅头,解干渴、耗时日罢了。这一班人里面,就有一个是阮红兵。
这天傍晚,阮红兵领着丢丢来到红梅饭店。
潘凤梅有个女儿在省城念书,平时想得很,看谁的女孩都可亲,这会儿见了丢丢就一通亲热。阮红兵因有前车之鉴,总记得那一头臭泔水,所以不敢太造次,只朝潘凤梅抱抱拳:“恭喜呀,老板娘。”潘凤梅乜斜他一眼:“你这是恭的哪门子喜?”“咦?不是刚续了合同吗?接着发财呀。”潘凤梅不理他,仍和丢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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