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詹言语还是不说话,眼神复杂难辨,似在内心纠葛,罗婷眉心不自觉地皱起,犹豫地试探道:“你难道心里还想着那个香香?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人要往前看啊言语。”
罗婷提到的香香,就是詹言语大学时交的男朋友,也是她的初恋——向群。詹言语跟他在一起后,便唤他香香,谐音取自他的姓。
这时罗婷乍然提到他,詹言语就回想起了早上那个梦境来,不由地闭了闭眼,陷入沉思。
向群已经是过去式了,她很清楚,她偶尔确实会怀念那段无忧无虑奔图书馆专心念书的日子,但也仅仅是怀念而已。过去的就是过去的,她从没想过要挽回这段关系。
那么,对于容逸呢?她是抱着什么样的态度。
她也很迷茫,第一次见他,她只觉得危险,想要快点离开。不论从什么角度说,他都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但她不愿意也不敢接触这样一个浑身上下都极具吸引力却又带着毁灭性的男人。
想来还真是奇怪,这样一个看上去冷冰冰的,神情倨傲的,甚至有些漠然的男人,怎么会给她留下炙热的错觉。他就好像一团火,能够吸引旁人如飞蛾扑火般地奔向他。
她害怕了,从第一次看见他就害怕了,本能的害怕。这个男人的世界跟她的不一样,她想要平稳、安泰的生活,碰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发自内心的害怕。
于是,在慌乱下,她逃离了这个不属于她的世界。
可世事就是这么难料,她怎么能想到,他们还能再见面呢?
他摇身一变,成了她的老板。
她本想跟他保持距离,大家相安无事。可他却偏偏这样欲离未离地杵在她身边,时不时地还召唤一下她。她心觉不安,想要拒绝跟他之间的所有私人接触。可这正因为是他提出来的,她又不敢随意拒绝。
如今他这样成天的守着自己,帮助自己。作为华颐堂的老总,作为她的上司,他这样帮她真的只是一个上司对下属的关怀吗?
他真的太危险了,只是这样不远不近地候着,她就跟着心绪难安,情绪为他所动。如果他……
她向来是个简单的人,这种复杂暧昧的关系对她来说实在是太不利了。她完全处于被动,这不是她所乐见的。
是的,即便是要做一只飞蛾,她也要那团火随着她而转,绝不被戏弄。
*****
这一天晚上,容逸都觉得詹言语的眼神很不对劲,相当不对劲,见着他似乎欲言又止。
他知道这不是詹言语的性格,便直接问她:“怎么了,有事?”
听到他的问话,詹言语猛地一震,眼神飘忽不定,就是不敢看他,随即摇头道:“哦没事。”
但没过一会,她的目光又忍不住地凝视住他,追逐着他的举动,自然换来他狐疑的回视。
如此反复几次后,詹言语终于憋不住了,还是决定早死早超生,她暗暗给自己鼓了鼓劲,捏着手心张口,声音清明而干脆:“容逸,我有话说。”
容逸早就看出来她有什么话想说,却不知纠结于什么缘由一直没说,这时见她终于要开口,便抬了抬眼睫,随口答:“嗯,你说。”他面上淡然如斯,心却悄无声息地提了起来。
詹言语本来心里打了很多腹稿,结果要说出口的时候什么都忘了,只挤出了最简单最普通的一句:“你觉得我怎么样?如果还过得去的话,我们试试吧。”话语一气呵成,语调渐快,到后面都快的有些抖了,仿佛后面有什么东西追赶着她一般。
一鼓作气说出这句,詹言语心里骤然一松,又止不住地心跳加快,面上却佯装成一派从容的景象,好像只是在跟他讨论天气。
容逸完全没料到詹言语突然会说出这番话来,他本还在想着她什么时候才能开窍,却没想到……
他不由地怔了怔,向来端庄严肃的脸头一回出现了类似震惊不可思议的表情:“你知道你刚说了什么吗?是我理解错误了吗?”
话都说出口了,詹言语现在反倒不慌了,索性破罐子破摔:“你没理解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容逸沉默了许久,时间久到詹言语手脚都有些冰凉了。
他才轻轻缓缓地扬起了嘴角,整张脸孔消了冷峻,一瞬间意气风发,脸上笑意难掩:“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了,才突然说出这番话来。但是,我记下了。”
詹言语心跳快的都不像自己的了,但她理智尚存,自然不满他模棱两可的话,非要追根究底:“那你的意思是?”不得到明确的答案誓不罢休。
容逸脚步沉缓,一步一步靠近詹言语,慢慢俯下身,手撑在她的身体两侧,与她脸对脸,目光不移地仔细端详她。
詹言语正半卧在病床上,视线自下而上,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似刀斧雕刻过的脸庞此时满是柔和的线条,头顶的灯光洋洋洒洒地散在他的发顶,光影氤氲成一圈好看的弧形。
她忽的感觉有些发热,晕晕地找不到热源,却仍镇定地瞅着他。
然后,她听到他低回沉哑的声音轻轻柔柔地响起:“言语,别忘了是你先表的白。我接受了,你记住,我不会给你反悔的机会。”
话语简洁明晰,犹如一阵微风轻轻扬扬地拂进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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