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跪坐在房门边,将自己缩成一小团,整个身子不住颤抖,似是还没能从这一连串的变故中回过神来。从傍晚回到家到现在,已经四个小时,她一直哭喊得声嘶力竭,直到嗓子都沙哑,可就是没有人来回应她。她还辅以手握拳拼命捶门,连手心都通红酥麻到疼痛,房门却依旧无比坚硬。
杨颂荏终于认清了一个事实。
——她被反锁在房间里了。
怎么办怎么办。
她答应接下来的这些天都要去陪着以航哥哥的。
奶奶才刚刚过世,她绝对不可以在这个时候丢下他。
她揉揉酸痛的腿爬起来跑到窗边,推开窗望下去。
三楼,十几米的高墙,没有任何稳妥可供安全攀爬的柱子。
杨颂荏觉得心脏里的最后一丝希望瞬间被抽走。
她真的,孤立无援了。
……
四小时前。
离家五百米的地方,阿荏在和陈以航依依惜别。
他跨坐在单车上,单脚撑地,另一只脚闲闲搭在脚踏上。
阿荏拽着他白色衬衫的衣角,低着头,“不想回去。”
男生扬起浅如风的笑意,“明天早上八点,我还在这等你。我买好了西山的门票,明天我们去爬西山看彩云。”
西山是凉城风景最美的地方之一,那里据说是情侣的福祉之地,相传它被古希腊神话中爱与美的女神下过庇佑的咒语,只要能爬完整座西山站到最高顶,恰好看见自东朝西飘来的彩云,那么这一对情侣,无论他们一生遭遇何种生死流离、殊途离散,终有一天还是会再相见再相认,永世修好。
阿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个传说我也听说过。”她看了一眼男生俊朗的侧脸,朝他笑一笑,“可是以航哥哥,你在害怕什么呢?我是不会和你分开的,我们现在都乖乖的,你在大学里等我三年,然后我也考上大学了,就可以把你带回家介绍给爸爸妈妈,我保证他们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女生说得那样信誓旦旦,这话的余温还在,可事情的发展却宛如给她击了当头一棒。
“我回来啦!”
阿荏换上拖鞋,一反常态的,无人出来迎她。
她很快就感觉到,一股极压迫的气息正在朝她汹涌而来!
杨秉文背对着她,站在客厅正中央,一旁站着风萍和低头不语的姐姐。另外一边,几个佣人立于稍后一些的地方,前面站着的宋阿姨系着围裙,很是慌张地看着女生,一边还将手不安地在围裙上蹭来蹭去。
“爸?”女生心底浮起一丝不安。
杨秉文回头,哼了一声:“翅膀硬了,现在还知道欺骗父母了!我看你是心都玩野了!”
父亲突如其来的洪亮嗓门,夹杂着不辨原因的滔天怒气,杨颂荏吓得整个人一哆嗦。
“秉文,有话好好说,别吓坏了荏荏。”风萍劝着。
杨秉文指着风萍,眉毛拧成一线,中气十足:“好好说?我们好好说的时候她是怎么回答的,‘妈妈我真没有,妈,您放心’,我们是放心了,可一转眼呢,她又跟那个男孩子出去玩了。那个男孩子有什么好?爸爸妈妈奶奶都死了,他是个孤儿,孤儿的性格都是有缺陷的!你还惯着她!她就是被你惯坏的!”
“爸!您调查他!”杨颂荏忽然喊出声。
阿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就是不能允许有谁当着她的面侮辱陈以航。
“爸爸您不了解他,以航哥哥很善良,为人也很正派,他不是您口中的那个有缺陷的孤儿!就算、就算他爸爸妈妈死得早,可那也是意外,那是人为的,他也不希望这件事发生的,您这样说对他不公平!”
所有人都屏息朝女生望过来。
印象里的乖乖女,说话从不会高一个分贝的恬静女孩子,竟会为了一个男生当众顶撞自己的亲生父亲!
杨秉文的脸色已经难看到极致,众人都以为是被气的,只有风萍看出来了他眼眸深处一闪而过的那抹恐慌。阿荏的话轻易地勾起了他深藏心底的那件秘事,风萍知道他在害怕什么。
“你你你!”杨秉文急得血气上涌,脸色突红。
风萍陡然高了音量,万分焦急地拦住他,“小孩子随便说的,你跟她置什么气啊!话说清楚了就好了,荏荏保证跟陈以航分掉我们就让这事过去就行了啊,别气了!”
“我不!”杨颂荏委屈极了,“你们这样对我和他不公平!我不要和他分开!”
众人又是一阵心悸,宋阿姨紧张地连眼睛都闭了起来。
“你想气死我!”
杨秉文的一双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似的。
风萍也朝女生瞪过来,“住嘴!”她看向立在一边尴尬不已手足无措的杨昱美,“美美快把你妹妹带回房间,没看到你爸正烦着吗!”
“喔!”她抖了一下。
杨昱美将杨颂荏拽上了楼。
随后,她听话地回了自己房间,一双耳朵却是时刻关注着妹妹那儿的动静。
她的心里乱成一团,说不清是庆幸还是难过。
阿荏怔怔站在房门后,可还没等她缓过神来,一群下人已经冲进了她的房间。
如果天是灰的梦是反的,是不是你的手,还会牵着我的 2
“你们这是干什么!”杨颂荏见他们在翻她的桌子和包包,忙喝出声!
为首的那个下人拦腰抱住她,面色为难:“二小姐,求您别让我们不好做啊。这是老爷的意思,我们也没法子,求求您就听听老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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