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锦瑟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是黑的,一眼望不到头的绝望,房间没有开灯,周身都是黑暗,耳畔有低低的抽泣声传来,有一阵没一阵的,像是最低音的二胡,拉扯着人的心不住的痛,依稀是樊歆的哭声,虞锦瑟闻声愈发痛如剜心,脑中反反复复地想着,他不在了,他不在了
心越痛越不敢睁眼,她宁愿这么一直闭着,装作是一场梦,只是一场噩梦,睡过就好,睡醒了,她还在鸿华十二楼,一墙之隔的沐华年还坐在那头,时不时的不敲门直接闯进来,将文件丢她脑袋上,皱眉道:虞锦瑟,你看看你做的什么事
她想着想着,眼泪就那么流出来,一波一波,压止不住,旁边哭泣的樊歆听见她的动静,忙道:锦瑟,你醒了吗
话落的瞬间,樊歆开了灯,瞅着床上的人道:醒了就好,你昏过去大半夜啦,要不要吃点东西,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虞锦瑟看着樊歆泪流满面的脸,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心痛如刀割,忍着痛艰难开口,他是不是
然而她的表情愣在下一刻,樊歆道:他醒了
虞锦瑟的泪凝在脸上,你说什么
樊歆道:他醒了,熬过来啦
虞锦瑟盯着她脸上的泪痕,那你干嘛哭
我是喜极而泣啊樊歆擦擦脸,他真的醒了,就在你晕后的不久,医生都觉得没救了,可他的眉毛突然皱了皱,有了反应大家都惊喜万分,连医生高兴地说,这种情况,真是罕见
他在哪我去看他掀开被子虞锦瑟立即起身,光着脚就往外跑,樊歆跟在她身后喊道:锦瑟,你等等呀,跑错方向了
虞锦瑟去看沐华年时,他仍是在床上静静躺着。不过跟之前的昏迷不一样,这次是昏睡。
因为伤势过重,他还是在icu病房呆着,虞锦瑟不能进去,在门口转了一圈,又坐在长椅上继续守着,一直到下午探视的点到了,她才进去陪了十分钟。
这一次她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
床上的沐华年阖眼躺着,看起来像睡着了,可眉头一直紧皱,时不时轻轻的颤栗,仿佛在恐惧什么,严重时他双手紧绷,齿关轻轻作响,似在遭受着难以承受的痛楚,虞锦瑟急忙喊来了医生,谁知医生说:他经常这样一阵一阵的间歇发作,你不知道吗
虞锦瑟茫然摇头,这这是为什么
医生摇头,目前还说不准,得等他清醒后有了意识才能诊断,但可以肯定的是,即便是在昏睡,他也是处于痛苦之中。
虞锦瑟焦急地问:这种情况会不会影响到他的恢复,让他醒不过来呀
医生安慰道:这倒不至于,他虽然睡得不安稳,但身体的各项机能还是在恢复好转,你无须过于担忧。
虞锦瑟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地。
第二天,沐华年的昏睡情况依旧如此,她在外面呆了一天后,守到下午的点,在那宝贵的十分钟内,进去瞧了他一会,他在昏睡中不安而痛苦的模样让她焦心,她想握握他的手,给予他一点安定与温暖,可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虽然她的手已经过反复清洁消毒,可她仍担心有残余细菌会对沐华年造成感染,于是她忍了忍,将手塞进了自己口袋。
日子就在小心翼翼中度过,到了第八天,传来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主治大夫说:沐先生各项生命体征趋于平稳,状态越来越好,再观察一些日子,如果一切顺利,就能转到普通病房,届时家属就可以陪伴照顾了。
这一句话让虞锦瑟乐了好久,当天下午探望的时间里,她鼓足勇气,将消毒了不下十遍的手,握住了沐华年的手指。怕他感染,她只敢虚虚地握住他的指尖原谅她这个不好好读书的生物白痴,她以为彼此接触面积越小,病菌感染的可能就越小,她全然不知道,某些病菌是通过空气传播的。
她轻轻捏着他的手,附在他耳朵低声说:华年,你真
嗯,真的很,这么严重的伤,挣扎在生死边缘,能爬回来,确实很
虽然他闭着眼睛沉睡,可她依然做出了一个大拇指伸出的姿势,在他面前晃了晃,夸赞道:你总是最好,最厉害的
夸完这一句,她不知道要再说什么,心里百感交集,抬头瞅瞅墙上的时钟,时间到了,她正准备转身离去,谁知手腕突然一紧一只手抓住了她。
她一惊,低头看去,瞬时落入一双乌黑而幽邃的眸子里。
她愣在当场,激动到话都说不清楚,沐沐沐华年你你你醒醒了像得了重度口吃。
沐华年定定瞧了她五秒钟,道:你不是去法国了吗他从昏睡中刚醒,声音微弱,沙哑得不像样子。
虞锦瑟瞧他说话跟思维都是正常的,没变成傻子白痴或者失忆,喜得差点喊出来,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尽量将亢奋到发抖的声音压得正常一点,你都这样了,我怎么能去
沐华年转动了一下眼珠,而后用命令的口吻道:去离婚,马上
虞锦瑟想也没想,便道:我不。
沐华年用那种恨不得掐死她的眼神盯着她,虞锦瑟这才反应过来,道:我跟他又没有结婚,怎么离嘛
沐华年的表情沉静下来,像是坠在心间许久的石头终于落了地,过了一会,他轻轻闭上眼睛,又那样睡过去了。
这一次,没有皱眉,五官舒展,睡态安详。
在icu病房又呆了一个多星期后,沐华年转到了普通病房。
其实虞锦瑟是不想转的,她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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