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脑袋一片空白,既不能如愿地睡去,也想不起任何的头绪。
明天的一切,都显得沉闷。姜灿和文静的衣服都是湿漉漉的,显然是昨晚露水打湿的;阿弥无法带动活泼的气氛,只是任由思想飘忽;只有coco显得轻松,仿佛她知道所有的秘密,而又与所有的秘密无关。场面就像泰国人所谓的“降头士”下了“降头”一样,姜灿、文静、阿弥无一例外地中了降头,只有 coco幸免于难。实际上如果真有“降头士”发功,人们一定会看到另一番景象:一切都因coco而起,她试图通过“走婚”的故事背景,把旧情人阿弥推给文静;目的是能把新情人姜灿揽入怀中。而文静从她的言语中知道了她与阿弥之间的关系,也明白了阿弥终归是如“阿夏”一样的情人,在走到他们房间门口的一刹那,决定了对姜灿的选择。苦的是阿弥错接了电话,无意间窃听到了无法承受的秘密。coco此时也许是最不清楚真相的一个,所以她可以继续着自己勾画的快乐,她甚至能体会到一丝成功的喜悦。
汽车从古城楼的门d里出城,阿弥领略到了彝族的气质和精神。原来有一个乐队叫“山鹰组合”,歌唱了高亢的大凉山风情;历史上的“彝海结盟”也表现了这个大山民族的魂魄!阿弥早就学会了一套转移自己情绪的方法,如果“小我”的情绪道不清说不明,就将自己置身于“大我”的境地,心情会豁然开朗。街上披着大斗篷的彝胞无意间给人一种超现实的、或者是域外的风情画,他们成群结队地在街上走动,身上是一样的线条俊朗的斗篷,让阿弥突兀地感到人原本就是单个、独立的人。阿弥的苦衷是,感情的东西能够把人联系起来,但并不能将人从各自的思想“斗篷”中拖出来!
姜灿仍然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专心开着车。当车子开始沿盘山公路艰难前进时,他介绍说:“彝族分几个支系,在坝子、平原的,在山半腰的和在山顶的。我们今天要去的是在山半腰的彝家村寨,那里比平原上的彝家更具有民族风情一些。当然,沟通上可能有一些问题,那里比较封闭,大家少开玩笑,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事实证明姜灿的顾虑是多余的,少数民族有着天生的歌舞爱好和好客传统,生活在半山腰的彝胞也不例外。听说从省城里来了客人,村子里早就安排了热情的歌舞表演,算是迎客的仪式。他们四个人各有心事,反倒表现得拘谨。姜灿对村干部表达了礼节性的感谢,coco带头加入到了跳舞的人群。在欢迎场地的背后,就是一座座冒着白烟的烤炉。村子在烤炉的上风处,红红的辣椒和金黄的玉米点缀着山民人家的幸福安宁。姜灿对受到的欢迎颇有些过意不去,自己并没有带来礼物,也不具有行政领导慰问群众的关怀效果,却受到群众的如此款待。这些生活在大山里的人们啊,对山外的世界总带有过分的崇拜和敬畏。
“烤炉”其实并不是“炉”,而是一座碉堡一样的土房,带有大大的烟囱,这种土制烤烟炉有的地方也叫“炕楼”。烤炉旁有些忙碌的人群,正赶着编串昨天收获的烟叶;另一些人在阳光下拆解刚出炉的烤烟。阿弥一向很欣赏手工艺所富含的人文意义,他曾经参观过苏州的缫丝作坊、绍兴的珍珠养殖场,人们在手工艺劳作中所表现的创造力和专注心常常令他折服。他想到了古巴雪茄至今保留的手工卷制工艺,享用者品尝的是手工艺人的心智、而不仅仅是机器的效率!这里的人们仍使用一种传统的方式烤烟。第一步,是那边的编织程序,将叶片在j部用细线固定在一根竹竿上;人们的具体c作显得流畅无比,线的一端绑在竹竿上,烟叶两三片为一把,在线上拗一圈,就卡在了竹竿的一边;下一把烟叶用同样的方法卡在另一边,如此下来,很快地,他们叫做“一竿”的备烤烟叶就“编织”完毕。这与他们串辣椒和玉米的方式不大相同。竹竿是早就处理好的一样的规制,细心的阿弥看到每一根竹竿总有一头用颜色做着记号,每一家的记号各不相同!也许大家一起使用一个烤炉,为了区别起见才采用识记,后来他看到地上啄食的j群也做了记号。
第五章 呼(5)
阿弥向姜灿请教编好烟叶后的第二步工序,姜灿跟村长联系了一间正准备上烟的烤炉,文静、coco也被这个奇怪的建筑吸引了过来。烤炉的地面盘旋着炉膛、管道,功能是使炉膛的热量充分作用出来,像北方的大炕一样。管道上面的空间是规则排列的梁柱,村长讲,那里将会搁满编上烟叶的烟竿。烤炉内浓烈的烟味,有些呛鼻,就像白酒作坊中的酒气可以醉人一样,这种烟味,让姜灿们有些醉的感觉。阿弥不经意间有所发现:“你们看,这是什么?”女孩们掩饰不住的惊奇,凑过去看个明白—那是炉内惟一有科技含量的温度计。村长介绍说,烤烟过程中,看温度常常是考验小伙子体能的一件大事;那么高的温度,人要走到里面,热气让人睁不开眼、呼吸也困难……女孩们被村长的讲述所吸引,听得津津有味。姜灿跟阿弥受不了呛味,先出来了。阿弥顺手把门带上,隔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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