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你们得到谁的同意了?在这里捡东西?这个现场是要保护的!”
捡破烂的人被喝止住,但嘴里叽叽咕咕地说:“有啥子嘛,房东都不说,不拣还不是当垃圾运走了!”
文静和姜灿气愤地愣在那里,算是对“烟酒所”的不幸表示默哀。忽然一个人打断了这样的沉默—
“你们是阿弥的朋友吧,我认识你的。不要在这里难过了,还是想办法帮帮他吧!哎呀,他现在呀—麻烦!”
来人是“烟酒所”的房东,姜灿跟他有过几次交道。姜灿问:“阿弥现在在哪儿?”
房东说:“他在哪儿?他没有大事的,他在派出所关起来了。现在的问题是,我这个房子啊—当时真不该租给阿弥开什么‘烟酒所’!你看那个阿弥,手续又不全,开酒吧就开酒吧,叫个什么‘烟酒所’的名字!这回出事了,政府对于‘烟酒’这两个字很在乎—大烟馆都消失多少年了,被个阿弥拣了回来!政府生怕造成影响,所以他就祸不单行。他自己又不是本地人,很多问题,只有集中到警察那里去解决了!”
姜灿了解所谓的人走茶凉、墙倒众人推的道理;他只是仍不肯相信,阿弥,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你的房子,该怎么办总会有一个解决办法的。你告诉我阿弥在哪个派出所?人出来了,才能解决你的问题,你说是吧?”文静晓之以理地说。
。。
第十章 瘾(2)
房东总算听进了文静的话,告诉了他们阿弥被扣留的地方。姜灿和文静火速赶到那里,文静没忘了给阿弥买来水果和方便面,一切都像是探监一样,搞得神情凄凉。
阿弥所处的状态叫做“隔离审查”。姜灿的印象中只有党政干部才有这种所谓“隔离审查”,看来阿弥的待遇还是不错的!
阿弥的情绪果然还不错,虽然有些蓬头垢面,但见到姜灿和文静时,仍旧是一副轻松的神情。他很感谢两个朋友能够在自己落难时到来,用他的话说就是:“毕竟还是有讲义气的人嘛!”
姜灿关切地问:“你伤着没有?有没有人伤着?”
阿弥说:“没有!火起在深夜,客人已经散了。我睡着了,但做梦老是被烟熏,挣扎着醒来,果然楼下已经起火。我冲下去扑火,但是已经没有办法,只有一个灭火器却在火里!在所里纠缠一两天,也主要是为这灭火器的问题。后来我马上找电话报警,但座机已经烧断了,我只好跑回楼上找手机……”
“你那两个伙计不是住在里面吗?”姜灿问。
“他们交了女朋友以后,都搬出去跟女朋友住了,就我一个人在那儿。我这么上下楼的来回,火已经冲到了三楼,我只好跳了,好险!但只有脚扭伤了,还好!”
“起火了,也不至于把你抓起来呀!”文静忿忿地说。
“没有抓起来呀!房子烧了,消防设施不齐全,警察要做调查;他们也担心‘烟酒所’有‘烟馆’的倾向,怕媒体采访造成负面影响;房东也对警察说,我是外地人,怕我跑了;所以我就留下了!反正暂时没地方住嘛—原先对后路准备不足哇!哈哈。”
阿弥竟然能笑出来,这让文静和姜灿也释然了几分。大概人们还不习惯跟警察发生关系,统统把这种情况叫做“抓起来”或“扣押”吧!姜灿仔细看看阿弥的双手,果真是没戴手铐的,悬着的心才真正放下了。
姜灿问:“房子的问题准备怎么解决?”
阿弥无奈地说:“这几年赚的钱正好堵这个口子,我已经核算了一下—没问题!”
文静问阿弥下一步的打算,阿弥兴奋起来:“我这两天琢磨出了另外一番道理,可能我们以前从未想过。你们看,‘烟酒所’成也烟草、败也烟草。如果我早防范火灾的问题,今天也不会这么惨—人吸烟也是这样,如果从吸烟开始防止吸烟的危害……”
姜灿说:“我知道,你要戒烟是不是?常戒常抽,我也戒过的,很多人经常戒烟!”
阿弥认真地说:“不是我自己戒烟,我可能戒不掉的。我要在全社会的控烟、戒烟问题上做点文章!”
文静说:“你比那个搞行为艺术的‘猿人’更加异想天开!你把生活都当成了行为艺术!”说完,好像觉得对阿弥说话过于深刻,补偿性地挽着姜灿的胳臂,也算是正式在他们两个之间明确关系。
姜灿并没有觉察文静细小的心理变化和亲密举动,关切地对阿弥说:“还是把问题处理完以后,好好休息一下。挣钱方面,最起码你可以上班啊,来我们公司上班,欢迎得很!”
文静说:“你没听见他说控烟、戒烟嘛!我们是产烟、卖烟的,怎么走得到一起?”
姜灿说:“那倒不是问题。控烟也是一个公益潮流,戒烟是一个健康主张;烟草企业也可以宣扬啊!不过阿弥倒是不必意气用事地给自己增加压力。”
阿弥说:“加压?没有,我只是冥冥之中觉得有那么一个使命的感觉。你们知道我是很感性的人,烈火中的洗礼,让我觉得‘烟酒所’的生命力可以以反面的意义重新出现—控烟、戒烟。”
文静开玩笑地小声说:“不是遭警察洗脑的缘故吧?”
一句话逗得姜灿和阿弥哈哈大笑起来。为了打消文静的顾虑,阿弥特意向隔壁的警察要了两支香烟,跟姜灿美美地抽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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