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剑最近很是忧郁。因着妹子一句“要么不做,要么做到极致”,他便义无反顾的为妹子寻求那金羽纱衣。事实上,他的内心是拒绝的。
可谁让他从小就是妹子有命,便无不遵从的好哥哥呢。
明明知道妹子的容貌是个祸患,明明恨不得将她藏起来,以免受到外人的觊觎。他心中明明已经为考虑这个问题而茶饭不思,心焦如焚。可是,对妹子的要求,他还是全无抵抗的那么做了。
所谓人生……呵呵……为何如此艰难。
“好啦,哥,你就别这样了嘛,你看你,三天不到,都憔悴成什么样了,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心疼钱,不愿意给妹妹置办那件衣服呢。”
“我本来就不愿意!”司马剑忍不住低声咆哮道。
司马蝶“噗嗤”一声,乐了:“那哥哥你干嘛二话不说就答应阿蝶了呢?”
“因为……因为你想要……”司马剑的眼中饱含着泪花。
司马蝶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她这大哥这些天也是受尽了摧残。可是她真正的打算又没有办法宣之于口。唯有指望那无聊至极的香雪宴快些到来,到时候,哥哥自然会明白一切。
……
十数天的时间晃眼即过。不论是期盼的还是抗拒的,香雪宴的日子终究那么不紧不慢的如期到来。
即便是冷硬肃杀,连空气中都充斥着刀斧剑气的十方城,在这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也恍惚平添了一分柔和。在平时,即便走遍城中的每一条街道,都难得见到一二女子,即便是有,也多半是灰头土脸,忙于生计,极难有什么存在感。然而在这一天,平民家的女儿都穿上了新年才会穿的新衣,闺秀们乘坐的轿子也都经过了精心的修饰。满条街道弥漫的似乎都有一种淡淡的脂粉香。眼睛所见的似乎都有一层轻轻的红粉意。
司马蝶一早起来,扫峨眉、描红唇,薄施脂粉。精心的梳妆打扮过后,便乘坐着彭大管事特意安排的软轿,从齐府中晃荡出来。
司马蝶出发得不早也不晚。既没有提早现身出风头,也没有刻意的居于人后。很是得体的,却也很是招摇的,在齐府的一十八名家丁护卫的簇拥,外加兄长的陪护之下,施施然向着十方城的中心:凌霄宫而去。
“姑娘,对面也来了一顶轿子。”司马蝶坐在轿中,对外面自是什么也看不见,如有情况,便有丫鬟在一旁低声请示。这丫鬟是彭大管事亲自指给司马蝶的,约莫十三四岁,与司马蝶的好友阿铃差不多大小。圆圆的脸蛋,一双灵活的大眼透着机灵。
司马蝶微笑道:“咱们便退让一步吧。”
“是。”亭儿——这小丫鬟上前一步,正要开口,却见对面轿旁跟随的丫鬟已经先行笑道:“不知对面是哪位府上的姐姐,我们家姑娘说了,请小姐先行。”
“我家姑娘?”司马蝶喃喃的咬着这几个字,脸上意味深长的笑了。
如果轿中是哪一家的闺秀,那丫鬟自该称呼“我家小姐”才是。如她司马蝶这种没有身份的平民女子,小丫鬟亭儿才会称“姑娘”。而一般的“姑娘”根本是无法乘轿的。司马蝶是因为被齐毅请来,所以才有这个特殊的资格。而据她所知,这十方城里,除了自己,也就只一位“姑娘”能够享此殊荣了。
司马蝶笑道:“既一早相遇,也是有缘。反正这十方城内道路宽广有余,不如我们一起同行吧。”
对面轿中一个清甜的声音回:“如此甚好。”
那道声音轻轻柔柔,甜中带媚,尾音有些许的上扬,像一道小钩子般,轻飘飘的挠人心尖。司马蝶听她回话,不由得暗中挑了挑眉。看样子,这位“姑娘”是有备而来呀……
司马蝶自知,在这十方城中,等级之森严要远远高于其他地方。即便是道路宽广,可别说两路人马,即使是两个人相遇同路而行,都必定会错开身位,等级低的必将落后等级高的一方一步之遥。她之前之所以让对方先行也是因为如此。因她身份毕竟只是一介平民。对方不论是哪个府上的小姐,都理应走在她前面。可对方竟至先行谦让。从对方的自称中,司马蝶已经猜到,面前这顶轿中之人,正是自己这段时日心心念念的那位媚玉儿。然而对方对自己两人同行的提议答应得毫不犹豫,可见,她也已经猜准了自己的身份。
能在十方城混得开的人,又哪里会犯这种规矩上的错误?礼不可废,正如自己遇到别府的闺秀应当退让,对方亦如是。口头上的谦让是一回事,如果对方不知自己是谁,又怎可能答应自己这种近乎荒唐的要求呢。
媚玉儿轻轻的将窗口帘帷挑起一角。她动作甚是轻微,从外面看来或许只以为是轿子晃动,所以那窗帘被微微晃出了一隅缝隙一般。谁也看不出,有一双秀丽妩媚的眼睛正从那道缝隙中悄悄向对面窥视。而另一顶轿中,触目所及,那翠绿色的窗帘稳稳的垂着,竟没有丝毫的摇摆。
媚玉儿心中一阵气闷。对方竟然这样沉得住气!相比之下,自己的心绪竟显得浮躁了。
对于这机会难逢的香雪宴,媚玉儿自是一早便计划好了每一步。包括什么时候出场。以她所见,抢在最早的时候赶至,固然可以提高旁人的印象,但这并不是最好的选择。非但不是,反而还是下下策。毕竟她终是要引起龙盘的注意,而不是凌霄宫门卫的青睐。来得再早,也是无益。
相反,如果落在最后到来,在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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