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那样,又大概是觉着不耐烦了,便不软不硬地刺了她两句,意思仿佛叫她检点。
琉璃这才认真吃惊起来,从此赌气不再找他,如此又过了一段时候,再见面,看范垣并没有好转的迹象……琉璃总算没有先前那样一相情愿的热络了,就如他所说,开始“避忌”。
就算范垣如此冷落,可不管外头有关范垣的传闻再怎么离谱,说他出身卑贱,行为不检等,琉璃心中只是嗤之以鼻,并不相信。
一来因为两个人也算是“患难与共”长了几年的,琉璃最懂范垣的性情,二来,范垣连她都要忙不迭地规矩避忌,冷冷淡淡跟要出淤泥而不染似的,又会怎么“不检”?
***
此时此刻,听着范垣在耳畔说的话,琉璃禁不住后退:“你是什么意思?”
范垣慢慢往前一步,也不回答。
琉璃举手抵住他:“师兄!你、你说明白!”
范垣顺势握住她的手:“你不喜欢旧的,就做新的,可惜兰师傅已经不在,不过他有个亲传的弟子,也是他的孙儿,虽不及兰师傅,却也算是上好的,以后就叫他给你多做几套就是了。”
“我不是说这个,”琉璃摇头,“这些衣裳,到底……是谁的?”
范垣的眼中掠过一丝暗色:“是一个不解风情、只会惹事扫兴的讨嫌鬼的。”
琉璃讪笑:“是、是吗?还有这种人啊。”
范垣盯着她:“是啊。你没见过是不是?”
琉璃咽了口唾沫:“我、我大概比较幸运。”
“幸运?”
那一刻,范垣的眼风突然又锐利了几分。
琉璃心头乱跳。
琉璃宁肯他回答说是个千娇百媚的娇娇美人的。
她心里仿佛知道那个答案,但是又实在可怕的很。
如果这些衣裳,真的是给她做的,那么,范垣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之前,他心里对她……
但是不可能,她一点也没察觉他的心意,相反,他“拒人千里”的心意倒是明明白白的,在冷漠的眼神里,在避之不及的动作中,在……
就算是为了规矩,避嫌,也不至于做到那种冷情近乎无情的地步。
难道那种种,都是假象?
范垣靠得太近了,能嗅到他身上那有些清冷的檀香气息。
若即若离,似幻似真。
闻着他身上的气息,感觉他的呼吸近在咫尺的萦绕。
这场景不知为何有些熟悉……
突然,头有些发晕,琉璃赶忙闭上双眼。
***
端王生性fēng_liú,是个爱玩乐的人,文帝很疼爱这个洒脱不羁的弟弟,原先因端王不住京内,文帝十分想念,特在京中辟居给他,就近住着,时不时叫他进宫说笑。
自打琉璃进了王府,端王向来疼爱,两个人都有些好玩乐,所以竟似脾气相投一样,端王对琉璃更加宠爱有加。
琉璃因觉着院子里只有花草,没有果树,实在单调。
无意中跟端王说起来,端王即刻命王府执事,快些把院子里栽种些可食用的桃,杏,李,枣等果树。
但所谓“打墙也是动土”,所以除了这些之外,竟又特意叫栽种了些菜蔬等物。
一时之间,王府内跟京城中都传为“美谈”,甚至连文帝也听说了,特询问端王,问他是不是府内的开销不够,所以种着些瓜果菜蔬的来节俭,又半是玩笑半是真心地说端王“异想天开”,又赞他实在跟那些一贯习惯了奢侈靡费的王公贵族子弟不同,由此对端王越发喜欢。
无心插柳柳成荫,这却是意料之外的收获了。
在琉璃看来,自己只是随意的一句话而已,居然会引出这许多来,当然是想不到的。
不过她也没放在心上,只也觉着高兴,一来是因为端王竟肯为了她如此,可见是真心宠爱,二来,种下了这么多的瓜果菜蔬并果树等,以后到了收获的时候,就可以大快朵颐了,岂不痛快?就算吃不了那许多东西,光是看着结出果子来,也够人欣喜的了。
对琉璃而言,这种又能赏心悦目又能足了口福的好事,当然是每个人都乐意看见的。
可谁又能想到,有人跟她的想法,偏偏正好相反。
比如王府里的几位姬妾。
因琉璃得宠,不免有人暗中看她不顺眼,但王妃为人温和贤淑,有王妃照看着,姬妾们倒也不敢兴风作浪。
虽然有人悄悄地跟郑王妃抱怨,说琉璃“恃宠而骄”,竟然把好好的花园弄成了那乡野村妇们才把弄的果蔬院,实在是大煞风景,该管一管她才好。
郑王妃却并不恼,反而笑说:“这是好事,一来的确给王府里省下了不少的花费,二来,等那果子结了后,你们就都能吃到新鲜的瓜果菜蔬了,岂不是好?你们都是跟着侧妃沾了光了。”
大家当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本想让王妃教训教训陈琉璃,可王妃如此大度……众人表面上就不敢言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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