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直到永远。
过了些时候,钮钴禄氏小产了,是一个成形的男婴。她哭了一整天,整个人都虚脱了,后来又因为做月子的时候不能哭,又只能忍着,看着叫人心慌。这又触到了福晋的伤处,所以对她格外怜惜。公共丈夫也三天两头的去安慰她。
年氏又很虚弱的生下一个孩子,只是这次是男孩子,于是合家又高兴起来,毕竟这家的男孩子太少了。孩子的爸爸更是高兴坏了,比弘时出生那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就这样闹哄哄了一段日子,大约也有好几个月,我竟没有一晚上是同他一起的。
谁知道他竟还记得带我一起去承德。
康熙四十七年的承德,皇帝会在那里向太子发难。从夏天到冬天,整个朝局可以用动荡来形容。
到了承德的前些时候,还是很风平浪静的。大多数时候,我一个人在园子里百~万\小!说。或者去山上的博仁寺呆着,什么事情也不做,也能消磨掉一个下午。并不是打算信佛,只是爱那样静谧的空灵。
有时候,弘时也会来缠着我。小孩子长的快,个头又高了些,说话却还是奶声奶气的。看着他澄澈的眼睛,我怎么也想不出他以后会做出谋害手足窥视帝位的事情。
于是我常常对他说:“人要知足。弘时明白吗?要知足常乐啊。”
他会很用力的点头。
我能为他做的只有这么多吗?
“人都没有了。”弘时忽然冒出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我笑了起来,说:“这是什么话,什么叫人都没有了,我不是人,你不是人?”
弘时掰着我的手指玩,一边玩一边说:“我以前常常可以见到阿玛,十三叔,还有三伯伯,八叔,九叔,十四小叔叔,他们都见不到了,还有弘旺他们几个,都不过来玩了,他们都到哪里去了?”
到底是要来了,我心里沉了起来,这次废太子,到底有多少人出了力?
我低头亲了一下弘时,真是个敏感的小人儿。他还在等着我的答案,我微笑着说:“我也不知道呀,不如你来猜猜看。”
他抓住一片叶子,对着天空,半遮着眼睛,笑嘻嘻的说:“他们都躲起来了。他们不和我玩,想让我哭,好笑话我。可是还有额娘和善姨陪我玩。”
我也笑了,慢慢念出一首王安石的诗教他背。
南山新长凤凰雏,眉目分明画不如。
年小从他爱梨栗,长成须读五车书。
“这首诗是说像你这样的小孩子,好象是初生的小凤凰一样,又聪明又漂亮,你小的时候喜欢什么都会给你,只希望你长大了能做一个有学问的人。”
“南山新长凤凰雏,眉目分明画不如。。。。。。”
管他什么山雨欲来,我只知道明亮的阳光下面,他清澈的声音让我的心都醉掉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连内院里面的女人都开始窃窃私语,说好象是在狩猎的时候,十八阿哥受了惊吓,生了病。
夏天已经结束了,秋风让我遍体生寒。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目不暇接的了。十八阿哥病的很重,康熙急的要死,在承德的儿子全都过去慰问了,惟独太子冷漠,被康熙训斥。
然后又是康熙怀疑太子偷窥,又大发雷霆。其实我觉得这都是捕风捉影的事情,康熙发火是因为他对太子的不满由来已久,此刻发作,少不得有人在一边煽风点火。
会是谁呢?谁点火,谁就是引火烧身。
他不会是那个人。
这天夜里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半梦半醒之间,忽然觉得有人正抚摩着我的头发,不等我叫出来,那个人低声说:“是我。”
我的心才放回原处。
“你想吓死我吗?这么晚了摸到我这里。”我低声抱怨,想起身为他更衣。
他却按住我,说:“你躺着,别起来,夜里凉。”他只脱了外衣,钻进我的被子里。
我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清香,觉得安心,却又睡不着了,他显然也不是来睡觉的,否则不会摸到我这里。
“阿离,我休息一会就走。”他的声音里透着疲倦。
我把头埋在他胸前,听他的心跳,低声说:“外面,很紧张吧。”
他紧紧的抱住了我,说:“恐怕今天过后,再无宁日。”
“你怕不怕?”他问我。
我握住他的手,说:“不怕。因为我知道你不会有事的。”
他在我耳边说:“明天,皇上怕是要废太子了。人人都当我是太子的人,要是被圈禁,十三会代我照顾你们。几个女人里面,你最有头脑,要扶持着福晋,照顾好孩子,不要慌,不要怕,熬过了这一关,就好了。”
我知道他不但不会被圈禁而且还会被封为亲王,但是听他这样交代我,却还是难抑激动。
“你几天不回来,一回来就是交代我这些?”我过了半天才说。
他搂住我的肩:“我是偷偷到你这里来的。福晋她们都不知道。我只是担心,跟你说说,若是没事,你也只当我没说过。”
我想了想,还是说:“藏。”
“什么?”
“藏就是藏。苏默止教的一字诀。他当日和我说过若遇到皇上废储,您当何以自处。他教我一个字,就是藏。你什么也别出头,现在皇上气头上,你就藏着掖着,有什么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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