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着聊着,话题便绕到豆蔻身上。
芳婶轻叹口气:“你说这豆蔻,还真是个命苦的丫头,豆蔻娘也是,多好的一个女人啊,就那麽去了!唉……”
“谁说不是呢?”心爱婶也是满脸的惋惜,“她们来咱们村的那晚啊,她跪在我家门口求我们救救豆蔻,豆蔻当时也是病的昏迷,再晚一点,可能就──唉……想起来就觉得可怜,这丫头病那一场,把之前的事情都给病忘了!”
“唉……忘了好啊忘了好,我一看豆蔻娘,她的衣服和首饰,就知道她一定不是普通百姓家的女人,带着女儿逃到咱们这地方一定是家里出了大事了!她那麽美,说话的声音真好听,还特别知礼有教养,村里人给她们盖这个木屋的时候,她出山去把所有的首饰全变卖了给大夥买了很多东西挨家送去!”玉妮婶轻叹,“就连豆蔻也是,这几年来,她在外面辛苦做工赚来的钱全都买东西分给大夥了!”
“只是……为什麽好人都不长命呢?才来咱们这一年啊她就抛下豆蔻去了──她们母女,实在太命苦了!”心爱婶又想起初次见到她们母女的情景,想起当时豆蔻娘跪在她家门口的那个夜晚,不由得双眼泛红,声音哽咽,怜惜的回头往屋里看一眼──还好,豆蔻还在安睡……
几个女人说到眼眶湿润,便哽咽的打住话,沈默的开始纳鞋底。
屋内的床榻上,豆蔻假装沈睡,咬唇隐忍,可是泪水还是淌湿了枕头……
她这一病,缠绵病榻半月之久後终於好了。
拖着还有些沈重的身躯站在门边,久违的阳光都让她有些许不适应,她抬头伸手挡在眼前,从修长的指缝中看到湛蓝的天空,远处青翠的山林,耳边,还隐约听到瀑布的声音在水潭回荡…
她这个被天地遗弃的人,在这个世外桃源里,被一群淳朴的人们再次救活──
慢慢走出篱笆小院,她站在院前那片草地上,眼前视野开阔明朗,顺着开满小花的草地绵延往下,是一条条蜿蜒的溪流,再往前就是那片水潭和那条山崖悬落的瀑布,还有那个通往外界的山谷……
她望着那个已经没有任何希望的山谷,多麽希望上天赐她一个梦境,让她能看到某个人,骑着马从那里出现,越过山岭和溪流、草地,直奔向她……
作家的话:
下章半小时後
☆、37 重回高阳
不可能的美丽愿望啊,让多少人曾经默默的湿了眼眶……
豆蔻掩着唇,隐忍升腾到喉间的哽咽,转身回到自己的小屋,开始打点行装。
再一个月就要收稻了,她要在此之前去高阳城找份工赚点钱。
婶婶们来看她,知道她要走执拗不过她的意愿,只好由着她了!
“豆蔻,这些**蛋带路上吃吧!”心爱婶无奈的把刚从家给豆蔻端来的熟**蛋塞进她的小包袱,“病刚好,干嘛那麽急着去高阳城?咱们村自给自足,日子还是能过得去的!”
“心爱婶,你这样想可不行哦,下次我要回来给亮亮虎子买些书本还有笔墨──让他们长大了後,走出大山去!”豆蔻拍拍心爱婶的手背,讨好的笑,“下次我会来再给婶婶们买些玉胭脂!现在高阳城新流行的一种胭脂。”
“鬼j灵!”婶婶们没好气的打了她一下,笑道,“我们都老姑婆了还用什麽胭脂!?倒是你啊──”
几个女人说着拉扯着她的衣服头发开始爱怜的挑剔:“瞧瞧瞧瞧,你这穿的是什麽啊?头上连一支钗都没有!小姑娘家也不好好打扮打扮!还有……”
话题轻松的转移,几个婶婶笑嘻嘻的说笑开来,满屋的欢笑声洋溢开来……
妇人们领着一大群小孩开开心心的送豆蔻到山谷出口。
“我会照顾好自己,你们回去吧!”豆蔻笑着向大家挥手。
“豆蔻姐姐,下次回来给我们买好吃的好不好?我还要你这次买回来的那种糕饼!好好吃哦!”米儿纯真的央求豆蔻,招来芳婶没好气的一个拍打!
“你这个吃货!”骂了这句,大家都笑起来。
“好!豆蔻姐姐记住了!”豆蔻眨眨眼,因为米儿的话想起夏七夕,心里沈重极了,对大家最後挥挥手,转身离开。
那一直强装的乐观开朗在转过身,立刻垮塌,她咬着唇,眸中已经一片泪光朦胧……
等豆蔻渐渐走远,芳婶叹气道:“唉……傻丫头,大概会因为那个将军难过很久吧……”
“当然了,她爱上了最不该爱的人啊,那个将军怎麽可能会看上一个山里的姑娘?”玉妮婶摇头感叹。
“不一定……”心爱婶若有所思,“豆蔻生病的第三天晚上昏迷不醒,我守在她床边,半夜我回家拿被褥,折回来的时候,远远的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穿着盔甲的男人从豆蔻屋子里走出来,骑着马──就往这个山谷出口走了!”
“那个人不就是──”婶婶们异口同声的喊出这半句话,惊异又兴奋的瞪大眼睛!
豆蔻脑海一片空白,漫无目的的往前走着,甚至没有发现自己怎麽已经走到高阳城。
天已将黑,高阳城繁华的街道,歌舞升平的夜晚已初露端倪拉开序幕。
豆蔻神情呆滞的穿过灯红酒绿的街道,往自己租住的小客栈走去。
“姑娘!”突然有人走到她面前叫住她。
她抬头,是柏君熙正对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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