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袋瞬时大了,就在以为功亏一篑时,一辆车轰地出现在她面前,接着一个清淡又略显强势的声音传来:“上来!”
庄清妍一愣——驾驶座上的男人衬衣笔挺,侧颜清隽,可不是之前载她脱离张氏虎口的陆澹白?
没时间细想,庄清妍拉着福伯上去,啪一声车门关上,在一群保安挥着棒子的追赶中,车子箭矢般远远去了。
……
在这条离开精神病院的道路上,庄清妍一面喘气一面问陆澹白,“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她可不相信世上会有这样的巧合,他定是特意在这等她。可他不是在送她到丁字巷就离开了吗?怎么又会出现在疯人院?
陆澹白声音淡淡地,“早在刚到丁字巷那会,我就知道你要扑个空。”
“为什么?”
“巷里的老房子全都干干净净,只有你找的那间房门口堆了厚落叶,这说明房子很久没人住,所以才没人打扫屋门口。”
庄清妍回想了下,还真是,只是当时她满心急切忘了观察。
管中窥豹,陆澹白从细枝末节就能分析事情走向,可见这人心之敏锐。
陆澹白接着说:“后来我想喊你,就见你急忙忙出来,搭了辆出租车往南走,我就跟着出租车到了精神病院。但你下车后第一反应不是堂堂正正进医院,而是围着医院走了一圈,我猜你用非正当的途径进去,自然也会用非正当途径出来,所以就等在后门……果然等到了你。”
庄清妍对他的观察判断力愈发佩服。
……
半小时后,车开回了市区,一直沉默的福伯突然说:“丫头,我回丁字巷……拿东西。”
碍着陆澹白,他说的含蓄,庄清妍心知肚明他指的是遗嘱跟证据,但两人刚从疯人院逃出来,福伯掌握了太多秘密,沈碧如多半会派人追来……庄清妍不放心福伯一个人,便道:“我跟你一起去。”
陆澹白风轻云淡□□一句话:“拿东西一个人就够了,另个人可以做其他事,这样两个人的力量才能最有效发挥。”
这无意的一句话提醒了福伯,“对,丫头,我去拿就够了,你别担心,那地马上就到,是我的熟人,很安全。”
“可是……”庄清妍仍是不放心。
福伯道:“好了,就这么说定了,别担心我这个老头子,你有更重要的事,赶紧打电话联系你表叔。”
庄清妍懂福伯的意思,明天葬礼就她跟福伯两人,只怕势单力薄,她母亲娘家还有两个表叔跟一些亲戚,就在隔壁t市,届时自家人多,一来可以为她这父母双亡的孤女撑场面,二来也好主持公道。
话到这份上,庄清妍只能颔首:“好。”
福伯点头,要离开时突然又顿住脚,似想起某件极要紧的事,“丫头……你爸那幅画……”当着陆澹白他没有直说,但将画字咬得极重,像一个惊天的秘密。旋即他低头在庄清妍耳边耳语几句,庄清妍表情凝重地点头,“好,我一定记得。您千万小心,明早约定点见。”
福伯交代清楚,下了车。
随后的一路,庄清妍联系上了表叔,表叔们表示会连夜驱车赶往h市。
挂下电话已是凌晨两点,庄清妍仰头靠在车厢,长长松了一口气。环视四周,她才意识到自己还在陆澹白的车里——刚才急着跟表叔打电话,她都忘记了这一遭,还以为回到过去,又坐回了自家的车呢。
不过陆澹白也颇有风度,并未听她的谈话,而是下了车,倚着不远处碧水湖畔的栏杆抽烟。她打了一个小时,他便在外等了一个小时。她打完他才进来。
庄清妍心有愧疚,“不好意思啊,麻烦了你一晚上。”
陆澹白不答反问,“接下来的下半夜,你打算去哪过?”
庄清妍无处可去,虽然市里有老同学跟熟人,但现在她面临的情况如此混乱,她不愿把无辜的人卷进来,再说已是凌晨三点,再几个小时就天亮了。于是她说:“您别管我了,回去吧,我就在外面的长椅凑合几个小时。”
陆澹白瞅瞅车外,十一月的初冬,夜里温度很低,呵出去的气都晕开成白雾。他说:“只要你不担心我对你图谋不轨,你就在车内凑合吧。”
庄清妍摇头,“不担心。”
陆澹白问:“为什么?觉得我是个好人?”
庄清妍道:“不知道,直觉。”
陆澹白弯弯唇,似乎是笑,却又透着丝讽刺,“我可不对一个十**岁小姑娘的直觉负责。”
庄清妍没再说话,靠在座椅上小憩,不是她没有防范心,而是这惊心动魄死里逃生的一天,她实在太累了。
闭上眼也没法睡,想起父亲的死,想起他死前受过的种种折磨,她的心又开始刀割般的痛,痛到极致,她猛地睁开了眼。
只那一霎,她与一道视线对撞,幽暗的车厢内,就见驾驶座上的陆澹白正侧着头看她,似乎已看了许久,夜色下他乌眸深邃如墨玉,似蕴着某种刻骨的情绪。
庄清妍被这念头一惊,问:“陆先生,我们之前有见过?”
她莫名觉得与他似曾相识,在脑海搜索却一无所获。
陆澹白扭过头去,又恢复了之前的淡漠,声音冷如脆玉,“没有。”
天亮之时,庄清妍出了车厢。
临去前她跟陆澹白道别,也是首次正式介绍自己,“陆先生,我叫庄清妍,能不能把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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