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成功在华夏的土地上插上了他们的旗帜, 我们国民政府离倒闭,可能也就不远了。”
秦非正面容上的神情始终如一,可偏偏,也不需要他露出什么动容的神色,说出口的话便显得极其情真意切。
他的两只手交握在桌沿上,两根大拇指不停地在缓缓打转。
他可以确定,无论此时谢锦颐和马启鸿谁会带着质疑的态度再次问起, 他都能面不改色的给予他们肯定的回答。因为他此刻说出的每一个字, 都是出于他内心深处最诚挚的想法。
当然, 他没有同两人说的是,政治上的争权夺利,不论跟谁合作,都是与虎谋皮——
除却掉铁血军这个在政治上没有什么党派纷争的军队不谈, 在这场抗日战争当中, 产党和产军的民众基础和整体实力都发展得太快了,他又怎么会不为之忌惮?
但凡此时的铁血军弱势一些,鬼子的败迹没有那么明显,他或者也真就未必会选择推拒鬼子的这份计划。在他看来,等到他借了鬼子的手,给产党产军的人多添上些绊脚石, 到时候究竟是谁甩开谁,那还当真是没有定论。
只是形势不由人。他年纪或许有些大了,但他的脑子还没有迟钝,身体还没垮,眼睛也没花。他看得比刘忠然清楚,有铁血军,这日本是成不了什么大气候的。
与其让产军和铁血军两支军队把成功捍卫华夏的美誉给全部抢占完去,他还不如当机立断,跟在他们的身边,让民党和国民政府也跟着沾沾光。
锦颐和马启鸿两个人并没有对过眼神,却在听完了秦非正的话后,不约而同的把打量的目光放在了秦非正的面上。
他脸颊瘦削,面色始终沉稳,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是自己太过小人之心了。总之,锦颐被秦非正这人给坑害惨了,此时不管他脸上话里装得有多诚恳,她竟都觉得他是别有用意的。
显然,马启鸿也是这么想的。但比起锦颐来,他审视的目光便显得收敛多了。
他并未多瞧秦非正几眼,然后便稍稍地扬起了头,和善地笑了起来,“我觉得秦总司令说得对!我华夏国内党派闹得再怎么凶,那也是我们自己国家关上门后自己的事,让他们小鬼子插进来算个什么回事?”
老实说,和秦非正打了那么多年的交道,马启鸿觉得自己大概能猜到秦非正脑子里在想什么。
可是,当初他们两党闹得最凶的时候,他没带几个人,冒着生命危险去找秦非正讨论两党合作,为的不就是秦非正能暂时放下两党的恩怨,先把鬼子给赶出华夏国门吗?
现在,虽然在鬼子那里吃胜仗已经成了必然之势,但要是能早点把鬼子给驱逐出境,他们又何必让百姓们多吃那么久的苦呢?
想要百姓们的真心爱重,他们的心里首先也得对百姓们真心爱护。此时的马启鸿和产党党内众人正是一边抗战一边经营民众基础,发动工人老百姓一同拿起铁锹土枪抗日的时候,想到的最多的,自然也就成了民生问题。
国民政府要的是面上的荣誉和表彰,他们给他就是。
马启鸿的态度很明确,当他笑意盈盈地望向锦颐,问锦颐想法的时候,从眼神里传达给锦颐的意思同样也很明确——
不管秦非正图的是什么,总而言之,这是一笔十分划算的买卖。
垂下眸,半掩眸色,心里忽地便觉得有些乏味——
在她面前坐着的,是两只老狐狸。当然,在经历了这么多大风大浪后的她同样也是。
他们三人坐在这里,其实彼此心里都大致能猜到彼此在想些什么,之所以还需要所谓的“商讨”,其实讨论的不过是一个合理的价码。
国民政府本身就掌握实权,所以对名声更在意些。产党本身没有什么根基,半路出家,所以在声明之前,首先是对民众基础更渴求一些。
二者合作,除了彼此这个眼中钉以外,不仅可以把外敌赶跑,还能各自得到自己想要的,自然能够达成共识。独独她谢锦颐和铁血军,是国民皆知的只为华夏本身。
他们不掌权,只是一支军队,无论是声名还是民心,对他们来说都没有太大的用处。而正是铁血军这样独有的特质,反而成了他们用来为加强彼此合作关系,使自己计划更简单顺利达成而加以利用的工具。
他们若真的要合作,本可以不用来找她的。
之所以来找她,马启鸿是想用铁血军这个最“纯粹的存在”,来对秦非正和国民政府加以制衡。之所以同意来找她,秦非正是打着借铁血军在当下民众心里的至高地位,来获得更上一层的声名。
“我会答应的。”
从前,她还不是一军司令的时候,便从未感觉自己会在秦非正、马启鸿的面前气短过。现在,大抵是随着铁血军军队的越发扩大,随着本身地位的不断增高,她从前还愿意在秦非正面前委屈一下自己的,现在却全然不行了。
把一只手搭在桌面上,曲着食指在桌面上敲了两下。
停顿数秒过后,锦颐终于抬起了头,“这事儿我应下了。但哪怕秦先生和马先生都贵为一党领导人,我却不得不同两位有言在先。”
她分别瞥了秦非正和马启鸿一眼,语气十分硬气,半点没有要留情面的意思,“二位想靠着我铁血军去得到什么,我不在乎。我是为了华夏、为了百姓才答应二位的,并不是因为二位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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