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在做鞋子,用大针勾着鞋底,再用顶针顶过去,显得异常用力。锦屏则是教小丫鬟红绫打络子,两人时不时地说上两句,笑眯眯的。
绿拂没事干,便找了个另一个小丫鬟翻绳玩儿。她们的旁边有些摆好的点心零嘴儿,都是静仪赏的,偶尔累了,她们也会拣几个吃了。
跟她相处久了都知道她为人温和,待她们极好,从不打骂她们,更没有给她们眼色看。这对于在沈家这样大家族里,已经非常难得了。
其实,倒也不是静仪比较善良,只是她上辈子受过的眼色和欺负已经够多了,何必再让更多的人经历这些痛苦呢!
也算是回报老天给她一个重来的机会吧!
也不知这雪得下多少天,都五六日了,还不见停,我今儿个去端饭,听厨房的李婆子说外头路上都冻死了好些人了。
真是可怜,下了这么久的雪,只怕是今年的庄稼都毁了吧?
听到这句话,珍珠和绿拂同时停了下来,望向坐在炕上的沈静仪。
珍珠想到前些日子她从老夫人那里要来的几个铺子,似乎刚买了大量的碳和米面,这厢,天儿就连着下雪了。
二小姐是不是早就准备好了?
不对,她怎么糊涂了,二小姐又不是神仙,哪里知道天色什么时候变?
所以,二小姐真的有这个腕力接过老夫人给她的生意咯?
她抿起嘴,又低头下去专心做着手中的鞋子。
二小姐喜欢穿用珠子做的鞋子,所以她做的异常用心。
绿拂咧着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沈静仪,沈静仪从窗外收回视线,对上她,微微一笑,带着几分狡黠。
只有她们俩才知道,彼此的意思。
如她所料,这雪直下了十三天才堪堪停住,彼时,整个北方受灾严重。
历经半月才聚在一起,嘉善堂里的气氛比之以往低迷许多。侯爷这几日忙的不可开交,连家也没回过,直接在衙里住了。沈坤也开始入职,成了户部侍郎,相对于他这个年纪,有这样的造化还是很可观的。
家里除了三房外,其他的都身居高官,所以这几日都不在家。
老夫人看着这样的情景叹了口气。
这场雪灾也不知损失多少,朝廷恐怕一时也忙不过来。老二这才刚上任,这都几日没回来了。
说到这个,顾氏也点点头,母亲,我听说外头现在难民越来越多了,南平候几个府施粥已经供不上了,不若我们也开仓施粥吧,至少也尽点心意,让难民们吃上一口。
嗯,你倒是有心了。老夫人看了她一眼点头道。
大夫人扫了一眼,并没有说话。
此时,沈静仪喝了口茶水,转了转眸子突然对沈楠问道:二哥,朝廷没有施粥吗?这么多难民为什么不由朝廷来办?
沈楠愣了下,随即一思量,沉下眸子去。
仪姐儿,朝廷也有忙不过来的时候,咱们这些公卿世家自然是要帮衬着些。难民们如今正在受难,正是需要朝廷的时候,我们沈府既然食君之禄自然要担君之忧。顾氏说道:也是,你还小,又是个孩子,外面世间疾苦自然不是你能体会的。
沈静仪抿了抿唇,目光看着沈楠,清澈见底。
这件事可行,这样吧,就由老三去办这件事。老夫人对三老爷说道。
三老爷沈荣立刻拱手道:是,母亲放心,儿子定然办的妥妥当当的。
这时,沈楠却抬起头阻止,祖母,三叔,这件事还是缓缓比较好。
哦?怎么了?老夫人不解。
孙儿想,这件事还是跟爹说一声比较妥当,毕竟,朝廷似乎还没有明令下来。沈楠说着,瞥了眼二夫人。
顾氏垂眸并没有再搭话。
老夫人听了他的话,微微一思量,竟是吓出一身冷汗。
作为候府的老夫人,她不可能不知道如今朝廷的局势。因而,沈楠作为大房的长子嫡孙,又是未来候府的继承人,所以他自然明白每家的动作背后代表的是什么。
这次,多亏了她的一句话,不然,若是真做了,这件事可就不好办了。他看向沈静仪的眼神一如既往地柔和,静仪对着她甜甜一笑。
期间,众人各怀心思。
沈楠留了下来,在东次间里,翡翠上了茶水后,便带着人退下。
老夫人抿了口茶,心有余悸地说道:方才要不是你说,我差点儿就做了错事了。听你说的,可是不妥?
沈楠点头:确实,一开始我也没想那么多,但是一想到南平候和齐王的关系,而朝廷此时又未下明令,我就觉得,此时必有蹊跷。
老夫人捂住心口思量了一会儿。
你说,你二婶这是什么目的,若不是她说,只怕我也没这么容易想到施粥。
且不管她是何目的,作为内宅妇人,她便已经逾越了,若是今日此事促成,那我们忠勇候府便是得罪了太子,被迫站到了齐王那边。就算我们没有那个心思,太子必然也不会视我们为忠良,而我们中立的位置也会偏离。
是了,如今太子与齐王之间的争斗越来越明了了,咱们家能不掺和就不掺和。老夫人说道:你立即备车,去一趟官衙,跟你父亲说一声,让他抽个空子回来一趟。
沈楠点头,孙儿知道了,他顿了顿,又道:祖母,孙儿以为,二婶这个时候突然提起这种事情,无论她是有心还是无心,都请祖母提防一二。
这个我心里有数,就算她是郡主,但也是我的媳妇儿,当初既然选择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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