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而飞身旋转,时而轻点湖面,剑花与水花共舞。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在门中甚少露面的门主、自己的师叔:青染。
许是为了表达主人沉迷风景而忽视自己存在的不满,御风突然抬起前蹄嘶鸣几声,然后加快速度往前方的温泉湖冲去。
等兀笙回过神来,青染的剑气正直直地砍向御风的方向。
此时,兀笙的内力并不强,好在轻功倒是练的纯熟。待他从天而降护在御风身前的那一刻,全然是豁出了性命。
饶是青染及时收手,兀笙仍被剑气所伤,捂住胸口吐出一口血来。
“对不起,师叔。”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是因为唐突了佳人?还是因为除了这句万能的客套词,他再也找不到别的话可说?
青染定定地扫视兀笙,须臾,她近前点了兀笙的两处穴位,塞了一粒药丸到他嘴里。
心魂未定,兀笙的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两年了,这是头一次如此近距离地和师叔面对面。不但得以观其容颜,嗅其芬芳,还有了“肌肤之亲”。
有一种青春懵懂,有一种情愫萌动,而那时的兀笙却不懂。
御风毫发未损也无后怕,低头蹭了蹭兀笙的胳膊,再看了看眼前的仙子,欢呼雀跃般地跑开了。大概御风真是匹通人性的灵畜吧,帮自家主人选好了未来媳妇。
“公子,公子,你怎么都不等等我啊?”雨昭的呼喊声从树林中传来。
青染皱了皱眉,伤人乃无心之过,可他毕竟是后辈,这点伤算不上什么。于是剑尖指地,一跃而起,眨眼间的功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兀笙抬头望向伟岸的丛林,带有血迹的嘴角微微上翘。不是不痛,也不是他有什么受虐倾向,而是……
师叔,我终于又离你进一步了是不是?
赶在雨昭出现之前,兀笙到湖边捧水洗干净了嘴边的血迹,幸好衣服没沾上。
如果说真正的偶遇是一种上天注定的缘分,那么这几年间,兀笙有意无意所创造的假偶遇又该作何理解呢?哪怕鲜有得到师叔的只言片语。
白驹过隙,冬去春来已进入第六个年轮。云岐山上百花齐放,一派繁荣景象。
果不其然,兀笙筋骨奇佳再加上颇具习武慧根,前三年里由三位云使轮流教授他心法、轻功、招式,可谓是毫无保留倾囊相授。
幸而兀笙是棵好苗子,云使们在教他时也落得轻松自在。
期间,兀笙还学习了文墨,同样也是兴趣所在,琴棋书画御射全没落下。雨昭对于他的天资聪慧都惊呆了。
额,除了“琴”,简直就是他的死穴。
兀笙大有誓不轻易言弃的精神,每每拨动琴弦,都不得不强忍着从头脑深处穿射而出的疼痛感,额头汗珠密集。
症状的由来一直没找到根源,雨昭和从邑都严令他不准再执意碰琴。
人无完人,这些都乃身外之物,况且兀笙会的东西已经不少了,一技之长不差抚琴这一项。
兀笙不是懊恼自己学不会抚琴,而是懊恼为什么一碰琴,头就痛。
一次次试琴都无疾而终后,兀笙看开了,就把它当做失忆的部分,随着岁月尘封吧。
炎霄子对这个徒弟的进步很是满意,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亲自闭关传授了本门只能由掌门一脉习得的上层心法与武功于他。
因为有些大任与重责,只有兀笙才能担当和完成。
影云门以剑术为长,火骛剑正好本色发挥。经过五年多的人剑相处,兀笙的剑法日益纯熟,与三位云使不相上下。
某日,鸟语花香的狱焰谷中,湖边一白一灰两个修长身影。
“邑大哥,我方才这首曲子吹得如何?”其中一个是白色衣衫的英俊少年郎,腰间挂着绿色玉佩。
“上佳。”灰色衣衫的男子气宇轩昂。
“那,可否出师了?”脸上难以掩饰欣喜之情。
“记住,我从来就不是你的师父,任何方面。”从邑的原则性很强,略微固执。在他眼中,兀笙的师父只有掌门一人,自己是决计不可能与之相提并论的。
“在兀笙心中,邑大哥如兄长一般,值得兀笙的崇敬。”兀笙说的真心话。
手中的紫竹箫,发音淳厚、音色优美,虽比不上从邑的家传玉箫,亦属箫中精品,是两年前从邑下山办事,给他带的第一份礼物。
兀笙喜欢音乐,却又碰不得琴,于是想到了从邑的玉箫,请求他赐教。从邑应下了。
“兀笙,这是你在云岐的第六载,从你第一次踏入狱焰谷到今日置身于此,狱焰谷可有什么不同?”从邑问完,挥了挥衣袖,施展轻功飞上了湖对岸的一棵大树上。
地上的人不明所以。
他喜欢待在狱焰谷中,隔山岔五就会过来走一走或者坐一坐。这里也会花开花谢,只是不像外面的世界那样有秋冬凋零的寒冷两季。
兀笙纳闷了,自然规律算不同之处吗?
他的视线落在湖边小亭,白色轻纱随风飘动。犹想起那一次次邂逅的清冷容颜,多少个日日夜夜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顿悟,狱焰谷从没改变,而改变的是自己的心。
兀笙豁然开朗地一笑,继而飞上胡对岸的另一棵大树,两人居高临下,俯视着这片人间仙境。
“人心善变,重在一个‘定’字;世事无常,重在一个‘忍’字。或许我们做不到无欲无求,但在有违于lún_lǐ道德的欲念初现之时,一定要遵守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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