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都不在乎,苏墨钰也觉得没劲,收了扫帚,一动不动站那盯着容蓟看。
容蓟大大方方给她看,容姿俊美的脸庞就如玉雕成的一样,丁点表情都没有。倒是苏墨钰自己先沉不住气,转了转眼珠,将目光投向他头顶上方。
“你跟孤过来。”没有多余的废话,片刻的沉默后,他转过身去,淡淡丢下一句,便迈开步子朝前走去。
苏墨钰有些懵,这人的行为举止也太不正常了吧。
见她没跟上来,容蓟的脚步顿了顿,“还杵在那做什么?”
“切”了一声,苏墨钰扔掉手里的扫帚,抬步跟了上去。
一路来到了聚贤殿,这是苏墨钰第一次来这里,真正见识到聚贤殿内的全貌。
殿堂宽广,四根漆黑的立柱分别位于大殿的四个角落。
与殿门相对的,是一张黑色描金铁梨大案,案桌后,放着一把紫檀木阔背椅,案桌上书册堆叠,一摞摞如同一排小山,案桌后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山水画,画卷右下角题字曰——
诗情弛骋大江北,画意纵横大江南。
傲世世间无天险,大江东去去不还。
文人骚客的雅兴她不懂,她只觉得这殿堂实在过于空旷了些,除了上首的案桌和椅子外,整个大殿内,只摆了一些木质小几和蒲团,有点像是现代的会议室,但又比会议室简单空落。
站在这殿堂中央,真真给人种孤凉寂寞,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第17章 可愿信我一次?
没有给她多少打量的时间,容蓟在案桌后的椅子上坐下,开口便问:“长乐公主之事,你有多少把握?”
哦,原来是为了这事啊。
她正斟酌该说实话还是敷衍时,容蓟又道:“说实话,孤不想因为你的含糊疏忽,而葬送了长乐的一生。”
嘿,这会儿你倒是关心起自己妹妹的婚事了,那你怎么不去皇帝面前帮她求情呢?
这话她当然没说,一番快速思索后,她决定兜底:“把握不大,这世上之事,随时随刻都在变化,谁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见他脸色开始发黑,连忙补充:“你听过蝴蝶效应吧?阳陵的一只蝴蝶煽动翅膀,都有可能会引起奉天的一场大风暴,所以说,初始条件十分微小的变化,在经过不断放大后,对其未来的状态,会造成极其巨大的影响……”
他不耐听他说这些,吊儿郎当的人永远都没个正形,他怀疑到底能不能从他嘴里听到一丝半点的肺腑之言:“孤只问你,对于此事,到底有没有把握,有没有信心?”
他问得郑重,苏墨钰也不好再打马虎眼,“如果我说……没有呢?”
他的脸色果然沉了下来,仿佛暴风雨前的天空:“苏墨钰,你好大的胆子,敢欺骗于孤?”
欺骗?这罪名冠的有些重了,她连忙道:“殿下不也没有好的法子吗?成事在天,谋事在人,公主此次的危难,原本就是死局,要想死局逢生,就必须抛开一切,全力去赌上一把。”
他脸色仍是不好,但寒厉的眸色却渐渐宁和下来:“苏墨钰,孤真想砍了你的脑袋。”
摸摸颈子,她挺喜欢自己现在这颗脑袋的,不想这么早就跟它分离:“殿下可愿信我一次?”
他不说话,只目光灼灼盯着她。
这一次,倒是她脸上平静无波,沉润如水。
那双曜黑的瞳仁,清凌凌的,像是一颗价值连城的绝世水晶,殿内光线虽昏暗,但那双眼,却明净如月,半点阴暗也未沾染。
他眼中渐渐涌起波澜,却又慢慢地沉寂下去。
“好,你倒说说看,孤凭什么要信你?”
“因为我是真正想要帮助公主的人。”不待他发话,她便继续道:“不带任何功利心,也没有任何顾忌,更不怕得罪什么人,殿下您说是吗?”
他坐直了身体,眼底微闪。
然后便看见,那被称为冷面阎王的男子竟弯起唇角,浅浅笑了一下,虽转瞬即逝,但那片刻的芳华,亦足够惊艳。
整个大殿里,除了苏墨钰和他本人以外,再无其他人,若是刚才那一幕被世人瞧见,不知要掀起多少波澜,沉醉了多少闺阁女儿的芳心。
苏墨钰也被那突然的绽放给晃了眼,不过她擅于隐藏情绪,心里的感觉半点也没放在脸上。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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