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近不相亲,可温不可存,永远守护的悲伤与爱
传闻有妖自踩灯而来,身姿翩纤,似烛似泪,漠然,立于君下。
妖山一人称自女妖,身下有着三家奴,另有山中精灵草木与其相伴,终日单调成殇,不与人世通情。
女妖来自妖山,却不是妖山第一人。
在这之前,她不过是正常人家一小姐,庶出的姑娘,自是不太讨人喜欢,平庸无奇的长相,隐忍与生的性子。
宫廷宴会,不过是王公贵族的休闲娱乐,偏生上头有令,相府七小姐已到了及筓之年,也该入宫宴寻夫婿。
生下十五年之久,第一次被人伺候梳妆打扮。
伺候的下人本不喜她,她也懒得理会,硬生生将自己平日里穿的粗布麻衣套于身上,干瘪的身子,再穿几层也肥美不起来。
她罢了罢手,让那些本就不愿服侍她的侍女下去。
觥愁交错的宴会,琉璃之光映射在荷塘,宫乐奏响,妩媚多姿的舞女又一次登上了御花园的白玉阶上。
女夭趁着机会偷偷溜到一处冷清的院子,掏出从宴会上离开时顺手而来的酒,没有酒杯,揭开盖子往上一提,酒水倾泻,直接下咽。
复又感慨,“世人当真愚钝,权利钱财与美人,果然,倾世如此。”
话落,便听得一温润男生反问,“何以见得?姑娘你小小年纪怎会有如此叹息?”
院中女夭抬头,看着院墙之上倚着海棠木的红衣男子,难得的露出了一个就知道会是这样的表情,然后便不再理会他,自顾自的饮酒。
来人一身妖娆的红衣,摇曳拖地的长袍,并不是很适合他的身材,显然不是为他量身订做的衣服。
看着女夭手中的酒壶,他装腔作势的拱手作揖,“打扰了姑娘的兴致,在下这厢讨点酒水,不知姑娘赏之与否?”
说罢,双眸似是泛着光一样期待的看着女夭,丝毫不在意自己眼中的深情被他人窥探到。
女夭双眸微眯,懊恼的转头,并不理会。
见她并不搭理这样的他,这不,红衣男子也不装了,坐到女夭对面的石凳之上,刚坐下便哎呦一声,拍了拍自己的屁股,嫌弃的道,“这什么破石头,冰死我了!”
女夭依旧不吭声,只是身子偏过来一点。
那人笑着抬头,丝毫不在意女夭方才的举动,依旧深情的看着她,淡然说道,“姑娘方才看到我的第一眼,那个眼神,想必是在嫌弃我的长相吧?”
未等女夭开口,他便再次自嘲似的轻笑起来,“也是,这如火红裳最衬我这白玉肌肤,可却也衬的我无处藏生。”
是了,来人正是皇帝陛下游历天下时一不小心留下的种子,慕是国姓,他便被赐名慕偶。
慕偶即是木偶,浴火不会重生,徒留弓手与耳际,青丝飞绕,寻常人自然是见不得的。
一不小心降生,一不小心长大,一不小心进宫,一不小心遇到她,一不小心沦陷……
报恩也好,孽缘也罢,自不过生生世世,纠缠不休。
女夭这才抬头看他,很是认真的说话,“原本以为,皇室贵族,有我这样的便足够了!”
慕偶一惊,竟是如此?
心中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住了一般,不时传来疼痛。
却明白她的意思,没有任何的芥蒂,只是说道,“姑娘生的虽然不是花容月貌,却也配得上这皇朝子民的称号,万不可再妄自菲薄,诋毁自己!”
“扑哧”
原本应该有的声音,只是出现了一种奇怪的沙哑的声音,在这夜幕下极其诡异。
女夭想笑,却无可奈何,只是动动嘴角,扯的面部肌肉有所纠结。
便将手中酒壶赠与身旁红衣男子,慕偶接过,一手却触碰到了女夭纤细的手指,冰冷不可诉。
他饮下余下的酒水,抬起宽大的衣袖随意擦了擦,无比感伤的道,“天下的酒,宫廷御用,名家所藏,山野辣乡,我自是尝遍了,竟从未尝到这般酸味。”
传闻,妖山女夭,可洞察万物,素手避仙,隐藏于世,却不知为何,失了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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