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愤怒又难过的怒吼就是在这时响起,在仿佛死寂下来的四周,鹤唳般直击人心。
“西樵!!”
顾西樵正欲回转,却眼前一黑,一对高扬的马蹄遮云蔽日直踏下来,他逆光般微微眯起眼,耳边猎猎是衣袍翻飞之声,一个人单膝跪在地上,反折著腰护在他身前。巨大的冲力让那人曳地後退,紧贴到他身上,一片随风而息的衣袖垂下来盖住他的眼睛,竟闻得若有似无的香气。平息了躁气的马仰脖嘶鸣,他在心里微微叹息,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
被眼前惊险的一幕摄住,黑压压的人群半晌出不得声,怔然看著电光般惊现的白衣男子,双手紧握一gquot;/gt;与他的华裳不是那麽搭调的竹制扁担,横刀般举在眉前,两只马蹄稳稳地落在上面,一时马踏飞燕般壮美。
突兀响起的断裂之声,让顾西樵脸色一变,当即揽住颜介的腰就地一滚。失去支撑的马蹄重重踏到地上,蹄下烟尘盘旋。
身下是温暖结实的身躯,颜介看著近在咫尺的俊颜,抽抽鼻子红著眼眶暴喝道:“你想死麽!你想死麽!玉碎了可以再买啊,你死了我怎麽办!啊?”为了区区一块玉不被踩碎,他竟然以身犯险,如此轻贱xquot;/gt;命,一点也没考虑自己失去他何去何从,叫他怎麽能不愤怒。
“想死的人是你。我往旁边一滚,虽然难看了点,好歹能保住xquot;/gt;命,”顾西樵低下声音,压抑住翻腾的情绪,“你拿那种东西冲过来,又能挡住什麽?”颜介他什麽都没考虑,没考虑要是马蹄落空了怎麽办,要是那扁担半分也经不起踩踏又该怎麽办,死的人都会是他。那样的情势,他没顾及自己的xquot;/gt;命,一心想的都是护住自己。这个人,是很认真地把“不离不弃”交到他手上。
旁边就横躺著裂了道口子的扁担,颜介被驳得哑口无言,呆呆地看著顾西樵冷静的眉眼。
“你把玉给了我,我自然该好好保管,不应让它损坏,”顾西樵动了动唇瓣,有些迟疑与羞赧,“……再买多少块,跟原来总是不一样的。”生怕他回话般又迅即接道,“你很重,快下去。”
很久後的某一服自己,压下不知是对颜伯……还是对颜介的愧疚。
颜介毫不知情顾西樵的顾忌,他喜滋滋地将对方的话解读为他在害羞,自以为是想著,要一个七尺男儿一下子接受同xquot;/gt;的爱,似乎是有些……唔,有点强人所难了,自己应该学著欲擒故纵,不能逼得太急。
可惜欲擒故纵的jquot;/gt;髓,是急色的颜少爷永远不能领悟的。一眨眼他就已涎皮赖脸地拉上人家的大手,“西樵,你不讨厌我碰你了?”
“你的衣服有很好闻的香气,怎麽来的?”顾西樵抽回手,拾起一片衣角凑到鼻下。
完全跑题的话,却因里面暗含“你很香”的表扬,让颜介飘飘然起来,而顾西樵乍看像在亲吻他衣服的举动也转移了他的注意力。“嘿嘿,这是我压箱底的衣服,很久没穿,熏香还没散尽。你喜欢这个味道麽?”颜介寻思著去多买几个同样的香囊。
“女子为让衣服变香,都用什麽方法?”
木头突然打听起女人的事来,神色还若有所思,颜介心里警铃大作,“西樵问这个做什麽?”
“我在想怎麽让绸缎自备香气。”
“哈,”颜介拍手笑道,“如果绸缎本身就有香气,一定有很多女子问津吧。熏香既不长久又麻烦,我记得以前於卿会选择喜欢的花或香草,把它们的花瓣、叶子与衣服相放,日子久了,才有了丝香味。”在脂粉堆里混过的颜介对这个自是了然於t;,一连想到好几个行走时香风阵阵的姑娘,但现在自己可是有家室的人了,怕给西樵留下花心的印象,便含糊略去她们的名字,“……也有在衣箧旁燃烧香料的,也有随身佩带香囊的,里面装有花草。像桂花,兰花草,都是她们常用的。也有用花瓣泡澡的,唔!”颜介忙捂住嘴,大骂自己失言。
泡?顾西樵没注意颜介的窘态,咀嚼著那个字沈吟不语,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绸缎的练染过程,半晌方说道:“我去找梧渊。你先过去。”
“我也去。”
现在已能明白颜介为何总不让他和梧渊独处,顾西樵忍住好笑,“你别跟著,到了店里手要包扎一下。”
跟顾西樵相处这麽久,颜介很知道他如果否定了一次,几乎无松口可能。目送著他的背影,心里倒也不甚著急,反正西樵身子是他的,心也是他的……颜少爷琢磨了下,又很不情愿地加上“迟早”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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